又到临近全家团聚的即将回家的时间了,我不由得思绪翻滚,想起了几年前回家的情景……
在一个和平日没有分别的晚饭之后,一阵紧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考试后的松懈中拖回了现实,听到电话另一端父亲低沉而浑浊的声音,不到60岁的父亲似乎苍老了许多,我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他在电话那端断断续续地向说述说了母亲的情形。我那操劳了一生的的母亲在我考试的前几天里为家里劳累而晕倒,在医院里昏迷了六天六夜,直到今天才勉强出院。父母哽咽着说她在进手术室之前一直昏迷着,可嘴里却还在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姐姐和父亲决定不把母亲生病的消息告诉我,担心我会无法应对那场对我人生很重要的一场考试,一直忍到考试结束。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很自责,想到作为女儿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孝,因为自己的不争气才使母亲一直为我担心。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我心急如焚地踏上了回家的征程。虽是已近年关,可那列驶向家乡的火车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还是不很拥挤。在乘座的大多是急切返乡的人们的车箱中,听着临座两个女孩兴奋地谈论着回家的种种幸福,然而坐在她们对面的我我却一直无法入睡,想到含辛茹苦、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在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瘦小的身躯可能更加的虚弱,而作为她的女儿的我,在她经历那样的病痛时我却不在她的身边,什么孝心也没有尽到,想到这些我的心一阵阵作痛。第二天早上,火车终于在经过了15个小时之后的长途跋涉后驶到了站台。走过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后,看到了大我十岁的大姐正站在寒风中的出站口焦急地期盼着我的出现。在大姐接过我的行李,我们姐妹两人经历了久别的重逢的欣喜后,匆忙地坐上了回家的公汽车。一路上她尽力显出轻松的神情,她努力轻描淡写地谈论母亲的病情。只是说她已经出院了,没什么大碍了,要我放心之类的话。我努力地附和着,不想让姐姐为我不安,可她一路上故作轻松的神情却不经意间更加重了我的内疚。经过半个小时汽车的颠簸,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家。眼前的情景让我的眼睛湿湿的,由于下半身已经不能动了,母亲不得不躺在临时支起的从医院租来的病床上,整个人瘦得只有以前的一半了,而且在经历了病痛之后一只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可能再也不能动了,身体在过于宽松的衣服里显得更加地单薄。我的心不由得一酸,那时我的心里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怕母亲看到难过,我拼命地咬了嘴唇背过身去,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想到母亲辛苦了大半辈子可临到晚年身体却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我的内心更加难过,为她也为人在病痛面前的渺小。
母亲是姐妹中的老大,在我小的时候家里有爷爷、奶奶、祖奶奶都需要母亲照顾,再加上我们姐妹三个已到了上学读书的年龄,这些都给瘦弱的母亲背上了沉重的负担。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在我睡着以后起床为我们做鞋子,为一家人的三餐奔波,在那样艰难的岁月里苦苦地支撑着,终于让我们姐妹三个能继续读书。可是,没想到辛苦了一生的母亲却因为过于辛苦劳累,终于经不起太多的劳苦而晕倒,在被邻居们送到医院后就一直昏迷着,在病房里昏睡了六天六夜。可是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想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想起过去的种种,那年回家的那段日子我很脆弱,眼泪总是会不经意地流出,尽力地想为母亲多做点什么来弥补我的过错。然而在我临走时,母亲用她枯瘦的手拉着我的手说,你不要担心,好好工作,如果考上了,就好好读书,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我的人生的安定一直是母亲心中永远的牵挂,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打来电话问我的工作怎么样了。虽然母亲不懂得这些,但是流淌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却是我能安心工作,能过得幸福。
又到了快要回家的时候了,那年回家的情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可能会是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记忆……
本文已被编辑[龙翔云舞]于2007-1-22 23:56:4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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