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幸福的

——my199771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天还黑朦朦时，闹铃响了，在闹铃的旋律中我不是没有听见，也没有赖在暖和的被窝里，而是能一跃而起；天好冷，那冷直入骨髓，于是，我打了几个哆嗦，扭扭脖子，还好，没有落枕，腿脚也灵便；拧开水龙头，非但有水，且水清冽，清清的水滑过手，不是没有感觉，冰冷得睡意全无，人清醒了许多。

检查班级早操出勤情况看着学生做完早操之后，自个儿在运动场上逆时针小跑起来，每跑一圈，自己就往回走一年，几圈下来，这空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雨，感觉就想自己还在念书时，在学校的跑道上跑步，那时候，我也是这么逆着时针跑，跑着跑着，身体便热了起来，而空中的冷雨，不再是冰凉的，而是清爽的。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洗漱之后，倒了杯开水，没有茶叶，也没有糖，那热开水顺着喉咙往肚子里落的感觉，真是有说不出的痛快。放下杯子，往锅里放了一小盘的水，将电磁炉的插头插进插排，按好开关，没一会儿，水就烧开了，看着那翻滚的，泛着白花的滚水，吹轻轻地哼着自己喜爱的歌词，往水里放面条。面条不长不短，不粗不细，白白地，面味扑鼻，真好闻。在面条半熟之时，端了个蛋放进去，还有油盐，一钥匙葱。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面，真想一口吃完，不过，不急，再夹些辣椒放进去，那才叫人流口水呢。咂咂嘴巴，来一个狼吞虎咽，碗见底，亲爱的肚子兄弟便不再饥饿，身子也暖和了许多。真是舒服。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站在讲台上，我说声上课，就有值日生喊起立，全班五十几个同学，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一个个的看过去，全都到齐，心里欢喜了不少，我笑了，对学生说同学们好的同时朝他们鞠躬。学生们便异口同声地喊着老师好，同时朝我鞠躬。黑板写了一版又一版，纷纷扬扬的粉笔灰中，这一节课，我不知道已经擦了多少次了，当然，学生也认真地抄写着。看着他们专注的抄写，擦黑板的手一点不觉得酸，而那纷扬的粉笔，就象梦中的飘落的雪。——童年的梦想就是能够去北方看雪，在雪中追逐，让笑声把树叶上的雪震落。

不对，教室后座上有一个学生睡着了。我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看着那学生，同学们也顺着我的目光往他的方向看。哎，我还以为你们都大了呢，看来是我错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们有的同学身子是长高了，但却还没有长大，还象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如何睡觉。在我故意拉长的语气中，同学们轰笑，朝气蓬勃的笑声跋扈的飞扬，睡觉的同学在笑声中醒了过来，睁开他那双朦胧的睡眼。看着他那不知所措样，过去的一些记忆复苏，我想起我同他一样年纪时的许多往事，于是，微笑开在我脸上。醒来的学生在我的微笑和同学们的笑声中拿起了笔，课继续。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办公室里，我边批改作业边跟同事聊天，笑声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口袋里已经没几个钱了，不过，再过四五天就又可以领工资了。工资不高，才那么六七八元，但那都是自己勤劳付出的报酬，是绝对干净的。真是的，这么简单的计算也算错了，这作业是谁的？——什么？竟然是成绩好的学生。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题也算错，我真是瞎了眼了，还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还计划着如何培养他呢，——不过，想原先，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我不也是——那个在课堂上批评的我老师，假如知道他自己原先捣蛋不写作文的学生也当了老师，他会怎么想呢，嘴巴一定是张得象个馒头吧。——也有过错。谁没有错过，谁没有糊涂的时候？下回小心仔细些就是了。他依然是那么的棒，依然是我希望的寄托。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午餐很简单：猪肉拌青菜炒，白米饭。大米是家里种，父亲碾好了送来的。吃着香喷喷的米饭，想着父亲，还有母亲，我老了，他们更老了。人若是不老，那企不是成了妖精了，那就不正常了，不再是人了，而是怪物了。近段时间来忙着复习，没空回去，看来，这个星期的周末，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看看他们。当然，要多买些好菜回去，跟父母围在桌子上一块吃饭，在冒着蒸汽的火锅中，听父亲唠叨着他过去饥饿的年代，感慨现在温饱的日子。吃饱饭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母亲呢，则催着说，还不快找衣服，热水烧好了。回家——回家的感觉真是好。

到学生宿舍里查看学生午休情况回来，伸伸懒腰，衣服也不脱，往床上一躺，没一分钟，路旁驶过的汽车声和喇叭声，全都被拒在我的梦外。梦中，我记得有一回，我跟表哥乘着值日老师疏忽那会，翻越学校低矮的土墙跑到临村偷桃子。桃子多得用脱掉的上衣包也包不完，吃得肚子胀胀的。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下午，雨非但停了，还出了太阳。没有课，可以睡懒觉。走在热闹的街上，看着集市里的各色人都在忙着，只有我，不紧不慢地晃悠，等觉得时间差不多到放学的时候，走进理发店。老师来了呀，师傅笑着跟我打招呼，您坐着看电视等会。呵呵，不要紧，都是老主顾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理发师傅理发是种享受：发亮的剪刀，在他的手里一开一合，而顾客的头发在剪刀的开合中片片落地，片刻，地上，蒙了一层的黑发。而岁月，落地了，却没有一丝的痕迹，枯败的草儿，在春来时，总会长出白嫩的叶子。

好了。我睁开眼睛，看镜子中的自己。呵呵，下巴干净得青溜溜的，精神了许多。递给师傅三元钱，道声谢谢，然后在师傅的走好下次再来中走出店。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我才走进灯火通明的教室，学生一见到我都笑了。哈哈，年轻了许多。学生笑道。我故意在找了自己的下身上身，没有什么不对呀，穿戴整齐，该不会是脸上粘有米饭吧，于是故意在脸上摸了摸，学生轰笑。笑声穿过窗子，飞到外面的釉子树上，树上有几个熟透了釉子。它们依然安静的挂着，神情就象在太阳下晒阳光的老人：安安然然，无欲无争。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学生宿舍走廊上挂满了衣服，水滴如同雨水一样的下落，而我走在过，竟然不淋一滴。看着学生全都缩进被子里，我放心地离开。街上，北风呼啸，我迎着北风，街上一溜溜排开的楼房中，有间我租的屋子，因为有了那狭小的租屋，我可以不用担心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露宿街头。冒着热气的水淋在身上，一天下来的疲劳全都没了，换上干净的衣服，靠在沙发上，拿起电视遥控，画面色彩艳丽夺目，而我却睡着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我醒了过来，摸摸头发，差不多全干了。而时间呢，还没到12时，于是，打开电脑，进入自己喜欢的文学网站，看新闻，码自己的文字。手有些僵冻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满意的将自己的敲击的文字投出去，跟网友道声晚安，下线，穿进被窝了，做几次深呼吸，同胎儿那样安然睡去，一宿有梦无梦都无所谓了。

站在2007年的起点上，回望刚过去的2006年，即便现在我还是一个人孤单地居无定所梦想遥遥不可及，但，我能无病无灾地，在亲人朋友的关心下，平安地走过来了，并满怀希望的向前走，所以，我是幸福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