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南方的秋天总来的快,去的慢,像一个受伤的人一样,当伤触动心底时很快,要愈合却慢,慢得比季节更臃长。木土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在足球场上溜达,脑海中却空空如一,连一阵风,或者一朵云都融不进去。木土是个特别喜欢运动的大男孩,篮球、足球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最擅长的,而此刻,他记不起那些奔跑、冲刺的情节。他的鲜活似乎被一个女孩都带走了,连他的笑容,他的激情,甚至是他生活的那片天空……
之一、有星星在天边眨着眼睛
秋天月亮一直很透明,今晚的与以前的一样皎洁,那盏霓虹灯还那样向下面的操场守望着,像遗失了什么?又像找着什么?
木土又一次跑到操场打球,独自一个人享有南方的夜色。只是心底好像少了些什么,也盛不下任何的东西?
喂,就一个人打球吗?一个很娇柔的声音,打住了木土。
木土回过头瞧了瞧,是一个纤瘦而文静的女生。木土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应了一声,恩。你是……?木土打住下面要说的话,接着拿起球,规规矩矩地投了个三分。
那个女生跑过去,将球捡起来,随身就上了三步篮。还一边说,你已经一个人晚上打球很久了吧?接着她又追球过去。
木土这才仔细打量一下那个女生,白色的运动服,白色的球鞋,头顶一个燕尾小辫。当她捡回篮球时,木土瞧见她脸上飘着一朵细细而温和的笑容。她轻盈的步子,清淡优雅的举止,以及她流露出的坦然与乐观,一时间木土就愣住了。
喂,发什么呆啊?打球,你防我。她笑了笑,冲出三分线外。木土恍了恍,皱了皱眉头,应和了一声。
她叫彭馨,是另一个学院院篮球队的队员。彭馨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篮球打得也好,其实,彭馨已经连续看了好几个晚上了,木土都是一个人打球。今晚也一样,她又来,他又在。
两个人打了很久,记不得有多少个回合,似乎都有点累了。彭馨停了下,休息一下好吗?我有点累了,你能不能去买瓶水来?彭馨带着女生天生的口气这样说着说着,两人就停了下来。
木土停顿了一下,那你在这儿休息,我去去就来。说完,木土就跑去了商店。看木土跑路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忘记了。
彭馨就找了个台阶坐下来,悠悠的在想,他会买什么呢?会买我喜欢的,她又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呢?……一连串的问题在彭馨的心底慢慢地浮出水面。或许,天上的月亮,此刻能给一个完美的答案,或许在木土回来之后,就……
喂,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来喝东西。木土把买来的水递给彭馨,也顺便在旁边坐了下来,似乎木土的心情敞开了很多,比前些日子。
想什么?想你啊。想你会买什么,想你为什么一个人天天晚上跑来打球……唉,反正想了很多,还有其他的。彭馨打开木土买回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而后便是一惊,啊?!这不是矿泉水,这是雪碧?真有你的。说完,彭馨静了静,脸上路露出丝丝的笑容,淡淡的,像那盏霓虹灯一样微微地被木土瞧见。
木土站起来,似乎深沉了些。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走的时候,又没有问你,就自作主张,弄了这个,也不知道你是喜欢,还是……?木土往前走了几步,又悠悠地迂回过来。
其实,我不喜欢雪碧,我只喜欢可口,不过看你这么有创意,就勉为其难吧,我平时可是很挑剔的,不过今晚例外一次……彭馨的样子,有女生的调皮与可爱,又似乎略带点大小姐的味道。
没有什么创意的,自己一时的习惯而已,如今却拿来给你……真是有些……木土的话一直断断续续,像想要说,又觉得没有必要说一样,所以就咽回去了。于是,木土转移了一下话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木土转身看了看彭馨。
我吗?彭馨,我以前见过你一次,可能你现在不记得了。彭馨倔起小嘴,瞪着她灵秀的眼睛,望了望了有点沮丧,有点失落的木土,木土还是一脸死气。喂,干什么老绷着脸啊,难道不能笑一笑吗?真是的……唉,算了,算了。我想你笑起来可能比这还难看,就不难为你了,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东东呀,有,就说来听听好吗?
木土停了好久,傻傻地什么都没说。只是他并不深沉地望着远方的夜,想远方的星星,以及星星边什么时候还会有月亮,还会有那个不太明亮的月亮……一时间,木土竟陷入了沉思,像操场一角的霓虹灯,只静静地矗在那里。
彭馨背着手,悄悄地走到木土的背后,静静地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木土看的夜,以及天空里几点模糊的星点。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没有问他在想什么。时间,就这样在两个站立的人的中间穿越,还带着一些微微的风,徐徐地吹拂着……
木土突然回过头来,你现在有时间吗?陪我一起走走可以吗?
彭馨被木土突然间的回头吓了一跳,并在下意识里,想着木土突然间说出的话。时间吗…有。那你要走多久啊?彭馨温柔的声音将话语拉得很长很长。
你说什么时候回去,就走到什么时候回去。你不想去的话,不要勉强。木土的话语,静静的,却带着一种无能为力地感觉。像受伤的鸟儿,渴望在蓝天飞翔一样。
彭馨轻轻地抬起头,望了望木土,并假装有些不方便的感觉。那…那…那好吧,还愣着干什么?走呀!彭馨暗自在心底偷偷地笑,真是名如其人,一块土土的木头。
学校后山的路边,是一些小吃摊子,和一些小型饭馆,它们还在营业,远远地望去,一些凳子、桌子与零星的男男女女在灯光下面摇晃。木土和彭馨两个人一起沉默地从中间穿行着,像以前木土与另一个她一起一样。
秋天的山风似乎真的有些冷,木土往前面看了看,随便问彭馨。你冷吗,穿那么少?
彭馨摇了摇头,不冷,只是你一直不说话,让我觉得有点‘冷’。彭馨依旧带着那善解人意的笑容,在那些路边小吃摊的灯光映照下,楚楚动人。
不管彭馨怎么说,或者说不冷。木土知道,她一定有些冷,在刚打完篮球,又有这些风吹着,自己都觉得有冷意,她怎么会不冷呢?木土,望了望彭馨一眼,真的,不冷?那你陪我吃点东西好不?我还没有吃饭呢,现在肚子有些咕咕叫了。木土看了看她的眼睛,在灯光底下如此透明。
彭馨眨了眨她可爱的眼睛,有点怀疑与吃惊地望着木土傻傻的个子。你竟没吃饭,那我真不该再和你打那么长时间。现在,就罚我陪你一起吃吧。
木土看着彭馨的样子与眼睛,禁不住微微地笑了笑,对着眼前这个刚刚认识并不熟悉的她。并应了一声好,之后就走进一家火锅店,那是以前木土常和她一起来的,那里的老板也很熟悉木土。而现在木土这次却和眼前的彭馨一起进去。
老板老远就和木土打招呼,很久不见你来了,并看了看彭馨,没说什么。木土,老样子地迎合了一下,就点了几个小菜,并找了桌子坐下来了。彭馨一声不吭地跟着木土坐下,只是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像云彩一样的笑,浅浅的,淡淡的,迷人的。
等了一会儿,老板把菜上来了,并给木土与彭馨每个人斟了半杯青梅泡酒。因为,这老板对熟客都这样。
彭馨看了看,还有酒。是你要的吗?彭馨凑到木土身边,并用手挡着小声地说,还随便看了看老板。
不是,这老板对熟客都这样。而且,这酒很好喝,度数有低,你放心喝不醉的。要是你醉了,我扛你回去。木土,用一样的动作对彭馨小声地说。
时间,在那间小小的火锅店里,流出来,并溢满菜香、酒香与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后山的那条街上人渐渐地稀少,街也趋于安静,世界也渐渐安静,包括星星与夜空。唯独那间火锅店还充斥欢笑声,并慢慢流向正条街。
这一晚,是木土很久以来不曾有过的最开心的一晚。不是因为彭馨,而因为彭馨给他带来了笑,他又开始可以坦然地面对世界笑了。也许,久久积压在心底的话语,需要释放;也许是那半杯青梅泡酒,木土对彭馨讲了很多很多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的话。包括他的习惯,包括他的她,包括他的一切。
这晚,他们两个似乎都不愿意过早地回去,而时间已经跌入午夜。不管怎样,还是要回去,尽管有那么一点点不舍,有那么一点点眷恋,有那么一点点冲动……
于是,他们开始沉默,在要说回去的时刻。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快到彭馨的宿舍楼了,彭馨驻足,回头望了望了木土傻傻的个子,而木土背对着灯光,彭馨看不清楚他的脸,以及脸上的表情,是不是还那样绷着。我…我…我要上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明天还得上课呢。彭馨在安静的氛围里讲着安静的话语。
木土,看了看彭馨的脸,特别她美丽的眼睛,一时间竟忘记了要说什么。傻傻地矗了一会儿,便向彭馨冲了过去,并把他纤细的身子揽在他的怀里,而他什么都没说。这一刻,世界仿佛更安静了,连那盏昏黄的霓虹灯也安静地能偷听到木土与彭馨的心跳。
彭馨一下子不知所措,脑子一下子空白,只安静地保持着她被她揽着的支持,一动不动地,听自己的心跳加快和木土急促不急促的呼吸。时不时,还眨一眨眼睛,向着楼角里的那盏霓虹灯。
而木土,竟又突然在彭馨的额头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下去。而后,转过身去,一个静静地向着回去奔跑过去,并使劲地跑过去,头也不回地。
彭馨,一个人还没回过神来,木土的影子已经跑得老远了。满世界突然一下子,比刚才更静,以至于彭馨还站在原地,想眼前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在想,他揽着她的情景与他轻轻吻下的来的感觉……
她似乎有些愁苦,又似乎在心底泛起微笑的浪花。她慢慢地。慢慢地转向宿舍楼,并静静地,轻轻地往楼上走去。
木土,一个人一口气跑回宿舍。世界在他急促的呼吸与她静静的思想里,更加神秘,更加静谧,更加深邃……只有天际处,几颗模糊的星光依旧眨着眼睛,并不停地眨着眼睛,迎合那盏微微泛黄的霓虹灯,一起将今夜过完。
本文已被编辑[寂寞的阴天]于2007-1-21 3:28:3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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