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词,字有音,曲有调,不可不察也。
上古,贤者以宫、商、角、徵、羽定字高下音调,谓五音;后又以变宫、变徵补之,谓七音。再依天文地象,四季之分,定十二律,其序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以七音乘十二律,得八十四音,别称宫调;以宫音乘十二律,曰宫;以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乘十二律,曰调。
何为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古籍阐述甚多,以《汉书·律历志第一》之说,如下:
宫:中也,唱始施生;宫为君;
商:物成孰可章度也;商为金、义、言,商生羽;
角:物触地而出也;角为木,角生姑洗;
徵:物繁祉而盛大也;徵为火、礼、视,徵生宫;
羽:物聚藏也;羽为水、智、听,羽生角。
五音中,土音宫,声最浊;火音徵,声徵清;金音商,浊次于宫;水音羽,声最清;木音角,声清浊之间。
音作度量,则黄钟管长九寸,寸九分,故黄钟长八十一寸,姑洗管长六十四分,隔八分处,称之为变宫;应钟管长四十二分,隔八分处,称之为变徵。
五音中,大抵宫、商音为低音,角音为中音,徵、羽、变宫、变徵为高音。
词用以为唱,故七音入乐谱中,须协。七音与今简谱对照如下:
宫-----1
商-----2
角-----3
徵-----4
羽-----5
变宫---6
变微---7
词作下字,如上去声配乐谱之低音,多有不协,如“我”配1,直如平声,“道”配1,亦如平声,若平声配乐谱中高音,唱之也如上去之声也。古词句间平接宜阳接阴,句中平仄宜阴接去,阳接上,又领字之必为去声,皆与乐谱相关矣。今词虽不作唱,然下字之度不可缺也。
何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椐《汉书》、《淮南子》、《史记》等之意,如下:
黄钟:阳气涌出也,位于十一月,下生林钟;
大吕:阳气在上末降,万物末敢出也,位于十二月,下生夷则;
太簇:万物簇生也,位于正月,下生南吕;
夹钟:阴阳相夹也,位于二月,下生无射;
姑洗:阳气洗物辜洁之,位于三月。下生应钟;
中吕:微阴始起末成,万物尽旅而西行,位于四月,极不生;
蕤宾:阴气幼小,阳导阴养物也,位于五月,上生大吕;
林钟:阴气受任,万物茂盛也,位于六月,上生太簇;
夷则:阴气伤万物也,位于七月,上生夹钟;
南吕:阳气入藏,阴气任成万物也,位于八月,上生姑洗;
无射:阴气盛,阳气无余也,位于九月,上生中吕;
应钟:阳气之任,不用事也,位于十月,上生蕤宾。
十二律中,黄钟为宫,太簇为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其对比于今西乐调,如下:
黄钟:c调; 太簇:d 调 大吕:#b、cd 调
夹钟:#b、de 调 姑洗:e 调 中吕:f 调
蕤宾:#b、fg 调 林钟:g 调 夷则:#b、ga 调
南吕:a 调 无射:#b、ab 调 应钟:b 调
宫调中之宫者,为:
正黄钟宫: 宫(音)乘黄钟; 中管道宫: 宫乘蕤宾;
高 宫: 宫乘大吕; 南吕宫: 宫乘林钟;
中管高宫: 宫乘太簇; 仙吕宫: 宫乘夷则;
中吕宫: 宫乘夹钟; 中管仙吕宫:宫乘南吕;
中管中吕宫:宫乘姑洗; 黄钟宫: 宫乘无射;
道 宫: 宫乘中吕; 中管黄钟宫:宫乘应钟。
宫调中之调者,为:
大石调:商乘黄钟; 般涉调:羽乘黄钟;
小石调:商乘中吕; 中吕调:羽乘夹钟;
歇指调:商乘林钟; 正平调:羽乘中吕;
越 调:商乘无射; 仙吕调:羽乘夷则;
双 调:商乘夹钟; 高平调:羽乘林钟;
黄钟调:羽乘无射(羽调) 商 调:商乘夷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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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宫调,皆可唱,但今人巳不得古曲调之神韵耳。宋南渡后,乐谱大部佚,使词几不唱也。到张玉田《词源》载,七十二调,只上述十二调有曲也,十二宫,只黄钟宫、仙吕宫、高宫、南吕宫、中吕宫、道宫、正宫七宫有曲也。后人称宋十八调,(无高宫),填词皆祖宋之法度。
兹将上古用调之法举要如下:
祀天者,曰《云门》,奏黄钟,歌大吕;祀地者,曰《咸池》,奏太簇,歌应钟;祀昊天者,圆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祀宗庙者,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太簇为徵,应钟为羽。
宫调宜抒何情,烟雨诸友可参海裳小友所作也。
唐、五代词有二百四十调,两宋有八百八十一调,若计同调异名者,当有一千陆百柒十二调也。人之百情皆可抒之。今人填词应以先贤之法方是,抒何情便用何调,然烟雨之作者,违此法度者不在少数,真不可解也。倘若曰创新,大可抛开古词,对照今电视台之台标音乐,欧州班德瑞之柔乐,自度小令;用贝多芬、巴赫、普契尼等之交响乐自度长调,何苦折煞古词?
易安居士曰:词自是一家。此至理名言也,当敬之。
二零零柒年元月十九日
本文已被编辑[萧然人外]于2007-1-19 19:03:0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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