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是一座忠诚的城,云卷云舒、笑靥盈盈、散放着枝嫩叶鲜的光华;
再次,这是一座真挚的城,时间的河流多么湍急它都安宁若素,在悠悠宛转的韶华里刻下我一点一滴成长的脚步;
然后,这是一座崇高的城,无论哪一位携着热爱的人莅临城下,无论哪一秒眺望或蓦然回首,它都温柔凝望,纯净以对,岿然屹立,巍峨如初!
——给我的朋友、亲人、爱人
●你,你们
金盏花开在炽热的夏,开在滚烫的白开水,开在一杯剔透的玻璃杯内。
可是我习惯了只捧着香茗,呆呆地看花朵浮上,沉下,再浮上,再沉下,在氤氲腾腾的热水中一点点扩大,呈现出安静的状态,又有些侵略,漫开出腼腆的表情,又有些张扬,释放出那种只可用心才听到的声音,轻柔、委婉,鲜明而清丽,却又从不道出“爱”这个字。
情不自禁就笑,轻笑,皱起鼻头想你,想你们。
清晨就去买了花茶,一夏天还放在冰箱里。是的,每当情绪纷乱,懊恼群生,你们就像一朵又一朵玲珑精致的金盏花,荡漾在水中,散开一缕缕幽幽的香沁入我的肺腑。是的,人生原本苦涩,心里面再没有一株花开又怎么能快乐?
只是天涯海角,浮生若梦,虽翠竹森森,葛藤碧绿,幸福亦如荷叶,田田,但终有一天时光要老去,落叶要横满石阶,光线要参差斑驳,渐渐,一切也都埋入深土,被泥尘收藏。那时,怕我总握不到你们的手,冥冥中只感觉到远山远树远水远路都开始烟雨苍茫。尽管,屋内的帘帐与秀幔依旧迎风,书,还在架上,眉上那几分愁却来不及卸下,我更来不及去孤独酌酒或到仙山观棋,那酒仍在瓮中待我,那棋盘上的黑白子正在局中。
于是,趁岁月还待我不薄,趁宝鼎中的龙涎香还未焚尽,趁素心还未被纤尘所染,趁花架上叶脉正碧绿滴翠,快披一身风霜,快顶一肩雨露,一个字一个字开始,一直痴心写下去,如果,一直这样写下去,如仔细认真地往上添一砖一瓦,不怕我的城是一座空城,不怕我的城连一丝香都留不下,不怕我的城要寻找都无迹,不怕我的城是一朵以水为根、风雨飘摇的浮萍。
佛曾说“众生之所以称为众生,是因为其心中充满烦恼,是迷执之人。迷则佛是世人,悟则世人是佛。”、袁枚曾写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就连永恒的时间相对于我们也不过须臾、刹那,那为何在有限的生命里要做迷执之人,而不去制造无限的书香情意呢?
呵,正因为有你们,朋友,我才这样悟彻,安然地躺在时间的河流细数浪花。微风拂过就唱起一首歌。那是一首怎么自在的歌!那是一首怎么快乐的歌!最好你能在听过一次后便深深爱上,不可自拔,温柔地随我的心一起唱着——
●她,他
闲下时就读文章,读亲情,打开重重心扉,滚下浓密的热流;读:并不是要达怎样的目的,爱才成为爱。
来到这世界,晨钟在轻轻地敲,梵音在慢慢飘扬,阳光铺天盖地,嫩绿的叶脉络清晰,一路走,一路跑,疲惫地奔往一个最终结束与幻灭了希望的门槛上,忧伤、彷徨、愤慨、疼痛,这是一道不可忤逆的神谕?还是前世今生我许给父母的夙约?
还好,生于世间,能观大千,我自犹在。
当荡荡悠悠的岁月一点点离开,一些闪烁着微微光茫的荣耀开始盈盈眷顾,这一天,我终于可以手捧自己的诗歌大声朗诵:母亲/你以你的疼痛作为幸福/你以暴风雨袭遍每一滴海的力量/赎我/父亲/你以大地峰峦催崩的剧痛做为轰烈/你以泰山一石的昂然与敢当的气度/育我……
爱一抵如此,就象千百年已注定,多少浑浊的水流淌过生命,它始终澄澈明净,已是凡人不可抵达的佛性。所谓恩情,所谓血浓于水,所谓“慈母手中线”,所谓“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我又将如何回报?
写一首诗,就心安理德吗?献唱一首歌,就偿还十几年的养育吗?然他们的脸上总是现出最欣慰的笑容,他们的眼里总是滚出最炽热的水花,这是否就是满足和值得?那无数个日日夜夜悉心的照顾,那千百个分秒里悬担着的心,是否就为了几十年后听这一首诗,一支歌吗?
不!她,他,肯定希望我能建起一座自己的城,包括你,你的亲朋,举首一轮圆月,低首又是一番秋景,年轻的你是否能够努力,奋勇,成就一座天上人间不朽时间里小小的城?
可以缘于一张纸、一双手、两弯黛眉、一杯酒,只要你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建城方式,从那一刻,这个四季里的一杯茶,一缕风,一觞月光,就有了更密一层的涵义。
于是,也学一回文人,一袭素衣、双袖蹁跹,提紫毫轻挥,尝试着写一两笺小字,让这温柔的情愫像窗外暖暖的阳光,少几分灰暗多几丝明媚,并渐次接近美丽,生几点暗暗飘香的况味。如此,你们依旧遥远,于我,却总有写不尽的曼妙跌落在眼底,夹杂着花瓣的馨芳,含蓄着花蕊的妙丽,清清,淡淡,熏风四起中飞入我手边,浓情眷眷。
●他
一朵花,蜂缠蝶绕,既是花的美丽也是蜂蝶的幸福。一个女人,若真心爱上,众人望你一眼,也能明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一坛打开盖子的老酒,且醇且烈,那香,那股子酒气,无法掩蔽,也无法遮挡。
群蝶戏花,那不是花的错,选择某个男人,是女人的权利,但有时,花并不喜欢蜂围蝶绕,一个女人也会讨厌自己选择的男人。太史公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爱情也如此,很多时候,是可以任由自己意愿的,凭他人百般刁难也无可奈何;又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很多时候,又是由不得自己意愿的,即使自己毫无选择,那答案也会自动来临身边。
拐了这么久,无非是想说我的爱人,是蝶恋花也好,是下自成蹊也罢,毕竟他不是一株永生都在沉默的桃树、李树。即使我愿大雁北回,孤独一只,奔波不息。他也会紧随其后,苦苦追赶,不在意疲劳,宁愿客死途中。
时间不允许混淆,谁前谁后,终有说不清原因的来临与霸道,我与他,任谁是因,任谁是果;任谁为本,任谁为末;任谁做桨,任谁做舟;任谁矜贵,任谁轻盈;都已是两双手牵在了一起,漂荡在时间的水里。这半生过后,也许儿女绕膝,也许双双死去,很难说生活不让我们忧伤,但相亲相爱,就一定要共同饮下一杯苦苦的茶,茶里品人生,茶外付出与大度,茶里谈生活,茶外坚韧和牺牲。毕竟昨夜的甜蜜的梦已随西去的风,今日的心已不再与昨日同。
看过一部小说,一场战争之前,男主人公为了心爱的女子出战,临行前,女子问他:“这一仗过后,也许我们会成为朝廷的叛逆,史书上也称我们为侫臣,千古骂名,纷至沓来,遗臭万年,祸及子孙,你承受得了吗?”男人答:“我为心爱的女子而战!必胜无疑!”
爱情,又何尝不是战争呢?那月华如水,流光千里,隐蔽在翠绿高大杨树下的小小茅舍,潺潺流逝的小河,清凉的新鲜空气,柴门旁每日都伫立着等待你准时归家的布衣荆妻,那冉冉升入半空的炊烟,那炉内尚在燃烧的明火,哪一处不需你用尽心力?哪一处不是你力战众敌,独自拥有?
这一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俨然前生旧事,后世轮回,恩爱了几百几千年的故事悠悠重现,那么还有什么怨恨能长久地停留在夫妻之间?我知道,爱你的人一定很郑重也很真心,亲爱的,我更知道你和我一样!
感谢你,和我一起守护着我的城!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7-1-21 3:49:1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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