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若英

—追忆似水年华

伊应是唱着歌子而来。是唱若诉，心语轻轻。听去，心随。落英纷然，清舞漫漫。顿时，世界寂静，芳菲叠，浅香暗。

这样边走边唱的伊，直觉是真实自我的演绎，动情歌唱着内心的温婉、执着、宽容、孤单。一如大江南北皆与你齐合共唱的《后来》里,栀子花般的洁白温柔；《一辈子的孤单》里的寂清、释然、心宽……　

初识伊，却是前年央视8连播的人文剧《似水年华》里饰演的英。当时，自己是三十岁的年纪,依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梦想和心事。与伊，只一个抬眼相视，便已留驻我的目光，如一记春色绾结欢喜深处。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寻寻觅觅，欲言又止的欲放还收。些许的茫然、散发着的静寂、点点的疏离。让我轻易想到“空山新雨后”的安宁和翠碧。真真似晚来的秋波，空灵后隐着心语千千。只一眼，我就恍在彼岸。看伊顷刻，横泊来一片关于净澈、流动的盈盈一水，遗我在其间脉脉。

后来见一评说：刘若英，张了一双让嘴巴多余的眼睛。看了，所有的感觉而来，觉得很是恰如其分。

曾经那一段时间，全家唯我每晚定定地坐等《似水年华》播演。编导黄磊要讲述的是30岁龄人的故事，而我那年恰恰30刚至吧。

故事演来，却如徐徐展开的一幅江南水墨画，清绝纯美。与我，也是一次江南梦回的逢圆。水乡乌镇的景致，在女主人英探询迷失的眸光中缓缓流淌而来：淡泼水墨的小桥流水、静静的枕水人家、古朴风情的小院、幽深苔重的小巷、发生故事的千年书院。极其简单的故事情节，不复杂的故事人物，在泛黄温暖的岁月里，在青葱的记忆中缓缓诉来，轻轻抵心。直至这么久，我依然能清晰地留连在每祯或灵动或静默，或欢喜或忧伤的美丽画面中。

情节大抵是这样。英从遥远的宝岛而来，却在江南水乡—乌镇里迷失。“吱呀”一声，千年古书院的厚重木门，被英犹豫着推开。古朴的书架、旧黄的线装书卷、还有千年的阳光，齐齐斜进英动人的瞳子里。在英抽出一册沾了旧年气息的书卷时，一双熟悉的眼睛从对面空隙注视而来，那是文—书院的管理员。那感觉，应是瞬间扑来的一股熟悉气息，是千年恰好的惊然遇见。在那一刻，张爱玲那句经典的宿命短句在心底盘旋，也让我深信：世间安排着这样的偶然倾心。“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刚好赶上了。”

由此，一段故事细细上演。故事唯美的画面里，是英呈演给我的一幅幅如诗如画的定格。清楚记得，文隔了水桥望去，英就倚窗棂而立，颈间素雅的蓝花小巾，说尽江南的典雅，风情暗生。醉了文，亦醉了我；夜幕降临，白墙蓝瓦的古朴中，红色的圆圆灯笼挑挂亮起在弯弯的屋檐角，一并延伸着月光的涟漪圈圈。英欣然的眸光端延，脚步跳跃湿重的石桥上，和了文追随的目光，将乌镇的夜叩得分外幽深清凉；天蓝云白，光影投进深远的小巷，英回头莞而俏皮的一笑，胜过戴望舒诗里丁香姑娘的韵香；还有离别时，英落身雨中，只雨色刷落天地的不安，清晰着英欲泣寡楚的眼神、、、、、、融合在江南淡淡的烟雨里，定格成一幅幅唯美的画面，如弦歌轻拨低唱，驿动着谁的心？此去经年后的文，还记得吗？我却依然这样记得质感分明。这样的英，是戏演，亦是真我。我亦喜欢、沉醉，何况文呢？

这一见钟情的传说，一瞬间的感觉，却不能改变什么。还是要离别。一个不问原因，一个无法细说缘由。终各自天涯，各自冷暖去。原来，“遇见了，也只说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一个6天相处的爱情故事，相对于30岁年纪的既成岁月，依然显得单薄无靠。此生可以接续的，也就是50年后相互不忘的隔海怀念了。

《似水年华》，一段画外人成就的追忆流年。为着纪念，30岁，这个不再青涩，亦无中庸的生命阶段。让我多久后，再提及，依然心绪回转万千。也许真如张爱玲所说：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所以我们会着急着，留下实质性的东西来纪念、怀想。光记忆，会不知那时，就会遗漏尽岁月的缝隙里。到时，真的怕连浅浅的痕迹也寻觅不到了。

生命常常,如风行水上的繁华，初时汹涌，过了淡去,了无痕。想千帆过尽后翩然而来的你呵，一同笑过、哭过、走过。相知一段生命的结扣；相陪一段岁月的晴好。低首在你波光潋滟的眼帘里，曾次第绽开我莲般的心事，微微不尽。而今，坐在冬季的深处回望，昨夜月如钩，西窗斜挂，却不是故人归来。过往，只是一场寂生的烟云，潦生的兰么？却，终知晓，在生命慈悲的心怀里这样洁净的忧伤，亦是一个人的香暗绿洇。怀抱温柔，感激丛生。

如今，跟着深深明白：爱，原来，也可以这样子。如酒酿深置，在岁月的角落深处，在世事难以翻覆的掌心里，你能深深嗅到的只是无法藏匿的故事香气，慢慢氤氲，浓漫，一个人的心底。想念，不说。

时间下，华年似水，匆匆一瞥。也只一个转身，一个字眼吧？而让人微醉不醒的，是这样安静宽慰、淡淡幸福的惦念了。

我这样怀旧的娓娓叨念，也只想在岁月无法解释的宿命清愁里，移步绕开徒然的叹息。浸染在若英成就的，荡气回肠的美，饮之若饴的甜和微然欣悦的暖里，铺展我的似水记忆。说着我不改的执著，执著于心底的未染尘埃的所有。所有有关真挚、纯净、美好的一切概念和物语表达。

风定尘缘，聚散岂由人。歌里世界安静，埋在心底的小字温润，轻投湖面，涟漪般点点圈圈散开。昨日回看，心底大片大片的花香萦萦丝丝切近。此时深爱的歌，复复叠叠已千遍：

谁让瞬间像永远，

谁让未来像从前，

视而不见别的美，

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

不曾迷得那么醉，

不曾寻得那么累，

如果这爱是误会，

今生别的事我不想再了解。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

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想你的心百转千回，

勿忘那天你我之间。

歌里人远，知者声声低婉，在眉间心头锁一道岁月的痕。任世事沧桑辗转，伊经过，却依然纯美如荷，清立尘间。

伊人若英。今，只借你，一段光影流转，回念我曾经不远的似水流年。

2007-1-7随笔

本文已被编辑[晴茜绮梦]于2007-1-18 13:04:21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