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与往年似乎有点不同。阳光,是暖的;西风,是暖的;就连那雨,也似乎有点矫情。因此,我觉得,这个冬天,也许是个错误。
元旦已过去了十几天,将年旧历年边,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这个暖和的冬天里,这天气,这笑容,对任何人来说,无疑是一件美事。可我却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而一时又不知错在何处。直到昨夜的冷雨,将我从梦中敲醒。
一大片平整如镜的冰面上,活跃着一大群人。有大人,有小孩儿。男女老少齐集在这块硕大的坚冰上,像是在庆贺节日一般,欢呼雀跃着。老年人蹒跚的挪着碎步,红的、绿的、黄的年青们,在冰面上快速的飞旋着舞步,眉眼间,全是情,全是爱。小孩儿则坐在雪橇上,任大人们轻轻的一送,便会溜出去老远……天空中,鹅毛大雪仍在无休无止的飘着,水库成了全村人的幸福乐园。这,已是我儿时的往事了!
听着耳际的凄凄寒雨,心里不觉涌起无限的失落。搅人清梦不说,却还无端的钩起人的幽思来。这雨实在是下得不是时候!
蓦然想起余光中先生的《听听那冷雨》来。“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
我明确的知道,我确是想入非非了。
这雨可是曾在漫漫而修远的路途上从苦涩的心河中流落出的那一滴?这雨可是曾令一代诗圣床头无干处的那一丝?这雨可是曾从那龟裂的田间地头上蒸腾出的那一掬?
春风得意的屈原,正当厉志治国之时,张仪的出现,好似晴天的阴霾。从此楚国衰弱,屈原流亡。
安史之乱的出现,对于唐王朝来说,恰似漫天的淫雨。从此,盛极一时的王朝走向了衰走向了衰败。
漫漫的历史长河中,雨犹如人。好雨,当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方出现,如此,呈现在你面前的将是一片欣荣之景。辟如张良之于刘邦;魏征,房玄龄之于李时民。
而违时之雨,则大煞风景。
耳际的雨仍在滴滴嗒嗒的下着。梦是作不成了,于是,我披衣而起。推开窗子,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浑身不觉打了一回寒颤。思绪也清醒了不少。
凭窗极目,夜深不可测。在夜的威压下,思绪好像也被冻结了一般,刚张开翅膀,就从云头跌落下来,一头栽倒在山的那一边了。
那里现时无雨,有的只的一页页干枯的历史。月牙泉正在急剧的缩小,绿洲正在退缩!
我知道,夜的背后,有人在祈求,有人在祷告。滚烫的泥土上,正裂着一张张巨口在无力的喘着粗气……
这决非苍天正确的选择!
于是,我开始为今夜的雨可怜起来。
她们漂洋过海而来,她们跋山涉水而来,她们背井离乡而来。她们流落到此,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跌落下来。这决非她们的本意。
应运而生,应时而生,是历史的规律,也是自然的法则。
静夜听雨,我开始为雨祈祷。
辟如春的鲜花,辟如夏之绿阴,譬如秋之硕果;譬如临风把酒,譬如对花赏月,譬如登高赋诗,
此时的雨,已化雪。心,已如水。
本文已被编辑[龙翔云舞]于2007-1-16 21:50:0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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