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城外》

据说

邻近的城市昨天雨加雪。而城后的山村

牛羊不再赶着吃草

码头的船不再扬帆

牧童成了孤单的孩子。与渔夫

相觑整天

我已经穿行三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整个城市的经脉

我都细数过，可能有些已经重复

抑或，并被人标榜

当我再一次蹲在街口

城外的城市在雪花里冻僵。而城里的温度

依旧温热心口

《城里的乡下人》

你总习惯蹲着，去打量匆匆来往的脚步

车轮。以及没瞧见

就急速而过的人

你希望遇见一些亲人

哪怕远房的亲戚

甚至是一些家乡熟悉的，却不熟悉自己的人

我在城市的劳动力市场见过你

在装卸的码头见过你。在高高的建筑工地上见过你

在有点腥臭的下水道里

也见过你。在黑夜的黑夜里

我也见过你

我见过你略显粗糙的脸

见过你宽厚的手。见过你凝望与寻找的眼神

见过你在雨水里踟躇的背影

甚至，还见过你偷偷哭泣的眼泪

最近

我还见过你，在车道里躺着一动不动地

《建筑工地》

你把你的身躯躇在城郊

路过的时刻。我在残冬的黄昏看见

乡村的花朵

我看见那些中途失建，没有成型的房子

像一个人骨架

撑在郊外。撑着城市的天空

建筑里开始长起杂草，

在高低不平的荒地里。吆喝着莫名的喧闹与杂乱

像那辆结实的车

不停地搬运碎砖烂瓦。而地上

拼命往上爬的蚂蚁，和那些装卸工人的相仿

而在我什么都不想说的时刻

我还瞧见

一个女人拉着孩子的手。正悄悄地翻弄着那些碎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