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雨倾盆,雷电交鸣。
路上:梅香披头散发,跌跌撞撞……
屋里,灯火通明,老村长和老伴(李春草,人称梅妈妈)、儿子(梅青松)、媳妇(燕子)围着桌子吃饭。
梅妈妈:“我说我今晚是咋了,眼皮儿老跳不停,千万别出啥事。”
老村长:“满桌子大鱼大肉,瞎操哪门子心你。”
梅妈妈:“一大早柴房上的乌鸦就闹得人心慌,你看晚上这雷电也来得怪吓人的……”
燕子:“晚上这雷声是够响的,把咱妈吓住了。”
梅青松:“妈,怕啥嘞,天塌下来俺撑着哩!”(拍得胸膛砰砰响)
燕子:“嘻嘻,就你?有咱爹呢!秧家湾方圆九百里谁不知道咱爹可是当年名扬京城的武状元梅老爷子的第十八代传人?”
梅青松:“祖宗十八代的光也沾,去。”
老村长:“去?!祖宗十八代的光就不能算个事?没有你祖师爷的光辉业绩就没有咱梅家今个儿在秧家湾的位置!”(尺把长的海柳烟斗咚咚咚猛敲桌子)
梅青松:“是是是是,不孝子孙失言,该罚该罚。来,老爷子,为咱们不朽的老祖宗干一杯。”(高举酒杯)
梅妈妈:“臭小子,永远不长记性。”(伸手夺过儿子的酒杯)
梅青松:“咋拉?”
梅妈妈:“你说咋拉?隔壁铁蛋还喊你哥哩娃都满街跑的了,没出息。”
梅青松:“妈呀,这生娃子是女人的份,关男人喝酒啥事?”(用手挠头,纳闷)
燕子:“斗大的字不识半个,说了也白说。”
梅青松:“呵,现在嫌老公少文化了?三年前在狗仔坡可是你死皮赖脸拖住我说‘姓梅的,这辈子你敢不娶我,我跳崖拉!’吓得我差点没跪下。”
燕子:“你臭美。”(桌底偷偷给了青松一脚)
梅妈妈:“燕子啊不是妈多嘴,骨节眼上男人是该管紧点。”
燕子:“妈,我呀要能降服他,驴我也能宰了。”
梅青松:“不就贪两杯嘛犯得着把人和驴捆到一块去?公社化吃大锅饭那时候咱妈野菜树根没少吃过,一窝娃也不见得缺胳膊拐腿。”
门外,风雨大作,梅香浑身湿透拼命扣着门环喊着:“妈——妈——”
燕子:“有人……好像有人……叫门。”(扯扯丈夫的袖子,害怕。)
梅妈妈:“是、是大丫头?”
梅青松:“别慌别慌,我看看去,啊?”
梅青松起身离桌,梅妈妈、老村长和燕子紧跟在后。
门开,梅香扑倒梅妈妈怀里。
梅香:“妈……呜呜呜……”
梅妈妈:“丫头,你这、这、这是咋了……你想吓死妈妈……”(惊慌失色)
梅青松、燕子:“大姐?!”(异口同声)
梅青松:“啥事啊姐?哪个混蛋欺负你了我剁了他不可!”
燕子:“猴急啥你,添乱!”(转身进洗手间拿干毛巾)
老村长:“家柱人呢?又闹了是不是?”
梅香:“陈家柱他不是人!狼心狗肺还打我……我不活了……呜呜……没法子活了我不活了!”
梅妈妈:“阿弥佗佛阿弥佗佛,傻丫头你胡说八道啥呀你,两口子过日子谁没个磕磕碰碰的……他爹,这家柱也太不像话了这事你得管管,大老爷们跟女人较真啥来?万一失手那还了得!”
梅青松:“我找姐夫去。”
老村长:“给我站住!”
燕子:“我抄把菜刀和你一块去,好不?”(拖住丈夫,生气)
老村长:“你也不掂量掂量你姐平常是啥脾气,家柱敢动她?长人不长脑。”
梅妈妈:“闺女都成这样了你不心疼倒好,胳膊往外拐?存心气死我啊死老头子!”
老村长:“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好闺女,慈母多败儿。”
燕子:“爸,妈,都少说两句行不?”
老村长:“三天两头喊打喊杀,日子还要不要继续?”
梅香:“我不想过了我没法子过!陈家柱不把唐小荷那只狐狸精给我踢出嘉盛厂,我和他没完!”
梅青松:“为小荷姐的事打架?聘用小荷姐不就因为咱厂紧缺专业技术人员嘛。”
梅香:“他陈家柱有能耐办厂,还愁没本事找人才!”
梅妈妈:“就是,韩信点兵专门点她唐小荷,分明想和丫头过不去。”
老村长:“你懂啥?家柱办的是乡镇企业,就地取材你知道可以节省多大开资?往城里招人去?你能干,你去!”(食指直截老伴的鼻尖)
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燕子:“阿松,电话。”
梅青松:“哪位?”(拿起手机)
对方:“青松,棚房崩塌了!”
梅青松:“啊?!!”(冲入厨房抓起雨衣往外跑)
梅妈妈、老村长、燕子:“出啥事?”
梅青松:“棚房崩塌了……”(开门冲向雨里)
燕子:“当心点阿松!”
老村长:“燕子,给爸拿雨衣去。”
燕子:“爸。”(站着不动,为难)
梅妈妈:“老头子……”
老村长:“家和万事兴哪!男人在外面拼命,最嫉女人在家里吵吵闹闹,看看你闹出来的好事!”
梅香:“关我啥事,塌平了才好,看陈家柱得意的!”
梅妈妈:“好闺女,胡扯,胡扯!”
老村长:“女子无才便是德,哼。”
门外,屋檐水飞溅。(下集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逝者如斯”]于2007-1-15 13:38:1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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