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雨。苍茫而落寞的雨,带着潮湿和阴冷,铺天盖地地包裹住整个城市。
下了夜班回来,空荡的宿舍越发显得寂寥清冷。我跑进厨房,倒了大杯热开水。经过书桌时随手打开音乐。是品冠的《后来的我们》。我捧着水杯,蜷缩起身子,陷入靠椅里。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冷雨,耳边是缓缓流淌的音乐。水汽缭绕。这样的时刻很适合思念。我在恍然间想起了他,那个唯一与爱情有关的男子。
记忆排山倒海,汹涌而出。
还记得上课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边,趴在桌上看我写笔记。不时絮叨一些诸如昨天下午踢球太累或是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之类。经常在我们正兴致勃勃地低声讨论午餐是要红烧猪肉还是糖醋排骨时,被老师突袭点名提问。然后,他一脸茫然地站起来,狼狈地看着老师。引来周围阵阵笑声。而我,总是很没有良心地装出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来划清界限以示清白无辜。
那时的他常常会唱歌给我听。张信哲的《用情》,刘德华的《缠绵》,还有当时点播率极高的《至少还有你》。这些几乎是他每次必唱的曲目。他低下头看着我轻轻地哼唱,镜片后那双酷似陈坤一样的忧郁双眼里盛满了无限柔情。
然而终究没能走到最后。
那时的我们都太过年轻,年轻到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呵护。忙于是成了最经常使用的借口。渐渐,疏于联系,直至不再联系。就像品冠在歌里唱的那样:“后来的我们,一直都遇不上,仿佛都在避开某一些地方,在人群中都走得特别匆忙,怕一不小心就认出对方。”那些过往便成了心里一道不轻易触碰的伤痕。偶尔朋友不经意提起,总是尽量装得若无其事。我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他好或不好又怎样。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线,相陪着走过一段不长的青春,然后各自挥别,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春节聚会上,很意外地发现他居然也来了。一身西装打扮,谈笑风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青涩。我们像其他任何人一样,点头招呼,举杯致意。礼貌性地谈谈彼此的工作,问问近况。往事随风,云淡风轻,一切都过去了。
“也许某一天某个街上,无意中擦肩,认出对方,我们只需自然,不会有人看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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