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期间,见到了好多同学和多年不见的朋友,当然也就见到了各种不同的爱情。可以说见到每一个人,都带来了一股爱的溪流,带来了一段爱的故事。
我见到的最令人扼腕的爱,就是我的班长费清和他的残疾妻子的爱。费清是我的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是同学里面的才子,还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几乎一直认为费清一定会在走向社会后,在各个方面走在我们的前面的,可是在同学聚会时候听的最多的,还不是他的工作作为,而是他的花边新闻。在同学里面,他是第一个离婚的,也是第一个再婚的,也是唯一一个两次离婚,三次再婚的。我们在一起窃窃私语时候,常常这样说:依照费清的才华,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他的精力都放在离婚和再婚上了。
——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是有道理的,尤其是在婚姻幸福和基本幸福的人们当然这样说,可是他们是不太会理解费清的幸福追求和婚姻无奈的。
今年我在春节期间见到的,是他的第三任妻子,一个腿有残疾的女子,名字叫做陈静。陈静出席同学的聚会,三十几岁的人,还是不善言谈,而且脸红。她是患小儿麻痹症,是深度的这样的疾病。她坐在座位上,具有一种端庄的美;可是一旦走起路来,就很吃力,不仅弯着腿,而且还需要费清的搀扶。今年的同学聚会,是费清第一次把他的妻子带来。他们夫妻的到来,至少给大家纠正了一个偏见,就是传说中的他们的结合是对付的结合,是凑合的结合。我们大家都能看出来,从外表来看,他们的婚姻是不完美的,但他们确实很幸福,他们夫妻的相处好象一直存在于恋爱状态,这是这个世界的好多男女所追求的婚姻境界。
聚会结束后,我又请费清到一个酒吧小坐,人到中年,叙叙曾经的岁月。我们没有要酒,仅仅要了一壶茶,就一起回忆起同学时代的那些年轻的记忆,同时,也谈了 一些这些年的各自的婚姻和爱情。他喝了口茶,叹了一口气说:“前两次的婚姻就昏昏噩噩过来了,第三次和小静之间的事,真是难啊。”他把陈静说为小静。“小”字咬的很轻,恐怕伤害了她似的。他没有说他和陈静是怎样认识的,又是怎样相爱的,只是说了他们在爱的过程中的艰难。按照一般的门当户对的理论来说,费清和陈静显然不是一路人。费清当时36岁,陈静当时26岁,相差10岁。费清是离过两次婚的人,并且前两任妻子各自给他生下一个孩子,虽然两个孩子都被妻子带走了,抚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26岁的陈静虽然腿有残疾,但是她长的端庄秀丽,皮肤白皙,自学了大学本科文凭,比费清的学历还高,工作也不错,在市报社做会计工作,有着稳定 工资收入,不像费清在工厂工作,好时候是一个样子,不好的时候就不开支。
俩个人相爱以后,在一个工厂当厂长的陈静的父亲一百个不同意。可是。在爱情的等待和期盼中煎熬的陈静,一生中似乎就在等待着费清,等着这个离过两次婚的男人。一向文静的她,为费清什么都豁出去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费清,他们在经过一年零三个月苦恋之后,终于走进了婚姻的神圣的殿堂。为了这个爱情和婚姻,陈静的父母在两年之内和她没有了交往。陈静的同学和朋友当时也有反对的,说:“你和好,他都离过两次婚了,你能保证他对你一辈子好吗?”陈静回答:“他和别的女人离婚是他们的事情。我相信他会对我一辈子好的。”
陈静对费清说:“我的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流浪了好多年了,我要在你这个港湾停泊了,不再流浪了,不管别人怎样说,我就是信任你。”
费清苦笑着说,他们的爱是苦恋。他们谈恋爱和约会一直是在保密状态下进行的。为了拆散他和陈静的爱,陈静的父母采取了一切的手段,到费清的单位告状,派人盯梢,还雇打手打过他……就是这次雇打,使陈静义无返顾地和费清同居,并且迫使她的父母交出了户口,使他们俩补办了结婚手续。他说,那一段时间虽然我们是谈恋爱,却不敢在大街牵手而行,我们走的都是 农村的小道,我们不停地在郊外的路上走,我们和田地里的庄稼相伴,我们甚至坐公共汽车到100多里的县城谈情说爱。现在到了那个县城,还有很多人认识我,唉,谁叫我长的这么老相呢。
费清说的没错,从外表看,又黑又老的费清至少要比陈静大16岁,我给他开玩笑说:“怪不得呢,县城的好人肯定是认为这个黑男人在拐卖少女呢。”费清说: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费清的的话和他和陈静的婚姻,使我对于爱情的话题又有的新的感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一直处于漂泊中的,爱情的漂泊是面对着一切人的。绝大 多数人几乎是终生也难于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是难于幸福地停泊到属于自己的爱的港湾之内;能够幸福地进入爱的港湾并且终生相守的是极少数幸运儿——陈静和费清就是属于这样的幸运儿,虽然命运给了陈静的躯体的不完美,虽然命运给费清的婚姻以极大曲折,虽然由于诸多原因他们不能再有共同的孩子,但是他们还是完成了一个完美的结合……不仅仅次生此世,如果有来生和来世,还愿意做终生相守的夫妻。
唉,让人欲说难休的爱情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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