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西伯利亚寒流一道南下的是那几则短信。天冷,人冷,心更冷!
一天过去了,一夜又过去了。我已不能再听那些歌曲,那些渐渐老去的情歌。音乐打开,旋律响起,眼角就会渗出如烟往事。
一个人,屋内寂寞而冷清。房间、客厅到处是你的影子,你对我说话的声音。倚立窗前,却陡地挤进一缕冷风,忍不住打个寒颤,又分明听见你在我耳边轻言:别怕,有我,我是冬暖夏凉的自然空调。想坐下来,却是最也熬不住,我怕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到处晃动的身影。
小灵通静静地躺在手心里,一排排数字键明显失去了往昔的活力,全都泛着苍灰的光。一次次试着按下那串熟悉的数字,又惊蛰地删去。犹犹疑疑地又去翻那几则短信,之前的所有短信。才隔了几天,同样熟识的汉字却因着不同的排列,传递的却是冰火的两重温度,体味的是截然的两个季节。
就这样自己抱紧自己的双臂,这样试着给自己取暖。
总还是萧瑟,其实不该。为的是名字有个“梅”字。父母唤我梅儿,想是因为爱我,但总觉不妥,以为这样冷艳香绝的花儿,本不该沾染尘世的一许灰埃,更不该无端的用来作名作字。说与你听,你却取笑,说我矫情,喜欢的东西、钟爱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捂在胸口,含在嘴里?你偏要梅儿梅儿地唤。
也真想出去看看梅,看看冰绡裁剪的寒梅,到底为谁香艳为谁浓。
信步地走,漫无边际地走,不期又到了剡溪江畔。
傻傻地在石凳坐下,虽然有风,但阳光很温暖。江水鳞鳞,似乎根本不知四季的更替,一如既往地向东流去。水旧了,人旧了,到底一切都过去了。
阳光真的很灿烂,是冬日里很难得的奢侈。摔摔思绪,懒懒地闭上眼睛,再也不要想什么了。就,只任阳光一寸一寸地走遍我的全身。
月亮却升了起来,是夏夜里很大很亮的那种,砀砀地挂在天际。水泥地面倾情吞吐着白天所淫浸的热气,江面闪烁着无数星星点点的光,江畔是满匝匝的躺椅。在惯常的东北角,有两个侧身相向的人影,时而相视浅笑,时而静静凝视……夜深了,人静了,凉凉的江风丝丝透来……
良宵苦短,恨不能与君如胶如漆!晓风残月,依恋的还是十指相扣的温暖,穿过我的长发君的手,我是君最纯最真的梦。
月亮没有了,眼前又浮起迷离的雾水,这两天,也不知为什么,眼泪和旧事旧物总是结伴随而来,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其实也应该明白,总有一些人是你生命中匆匆的过客。路过时,彼此欢喜了,是缘;走过了,执意忘记,也是缘,只是浅了,原是由不得人苦苦地去追问为什么。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要自己释怀的。比如梅,冷香,艳绝,又当怎么样?有人赏得怎么样,无人识得又待怎的?即便没有“梅妻鹤子”的林逋,梅也还是梅。只是不要自己伤了自己。
那么,从今,再不要说起爱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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