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悦大二的那个暑假带着同学刘乐晨回到河北保定的老家。一进家门刚巧黎悦的哥哥黎凯正在那宽大的院中打蓝球，由于天热他浑身都湿透了，汗水正顺着他的脸往下流。黎悦看到他就叫了声：“哥哥，我回来了，你看我把同学乐晨带来了，你不欢迎一下。”

黎凯立刻停了下来，笑着向乐晨打着招呼：“你好，大学生同志，我最喜欢我们家有大学生光临。”黎悦瞪了他一眼说：“不是大学生，你就不欢迎，你也太势利眼了。”他哥哥却说：“我没说不欢迎，只是相对来说，我更欢迎大学生。”然后又冲着乐晨笑笑。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进了屋。黎悦的妈妈听说女儿回来了，也赶快由房间里走出来，向黎悦和乐晨说着话，高兴的眉开眼笑的。有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子也跑了过来，扑向黎悦，嘴里不停地叫着：“姑姑，你回来了，抱抱。”黎悦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弯下腰来，把那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小男孩抱了起来。男孩子就在她的脸上印了一个吻，黎悦又亲了他一下。引得那孩子一阵咯咯的笑声。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乐晨看着觉得真幸福。可惜她没有，父母在她十岁的那年离了婚，她跟了父亲，继母对她不好的。不然，这个暑假她也不会到黎悦家来了。她打量了一下黎悦的家，哪里看着都是那么的整洁。随后进了黎悦的房间，房间虽小，倒也布置得很温馨。

吃饭的时候，黎凯洗完澡出来，已换了件洁白的t恤衫，一条米色的裤子。乐晨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身材是算比较高大的那种，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可能是他喜欢运动的原因，但觉得他浑身充满着朝气。皮肤大概是在太阳下晒得，十分黝黑。椭圆型的脸，一双单眼皮，眼睛也不十分大，很精神，笑起来有一种悦耳的声音。黎凯呢也同样打量了一下乐晨，乐晨呢看上去是那种稍清秀的女生，不是特别的漂亮，但看上去十分有灵气，标致的五官，修长的身材，文静的外表给人一种柔柔的感觉。大眼睛看着你忽闪忽闪地眨着，像似会说话似的，但那会说话的眼睛里并不闪着妖气。

那天晚上的气氛一直很好，黎凯也许是出于礼貌，对乐晨特别的友好客气。并询问了乐晨和黎悦她们学校的一些情况，还问乐晨和她妹妹的兴趣是否相同。她那个妹妹最大的爱好是逛商店，吃零食，胖得像个弥勒佛一样的。不过人缘是很好的，心地也是极善良的。乐晨与黎悦之间的友谊是比较好，她们在学校住一个宿舍，常常是形影不离，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读书，一起出游。但兴趣爱好并不十分相同。乐晨还是偏向静，读书是优秀的，而且通音律，爱下棋。黎凯听说她爱下棋，不知怎么的特别的高兴，晚饭后就和她杀了几盘，真是棋逢对手的感觉，还真是不相上下。

后来乐晨听黎悦说，他哥哥离婚了，那小男孩子就是黎凯的。不过他哥哥对离婚这件事并不在乎，那件婚姻本来也是不满意的。黎凯身上也看不出离过婚男子的沧桑感，还是那么的年青，如果不知底细，倒是不敢相信他是结了婚又离了婚的人。黎凯自己经营了一个电器店，业务也比较好，算起来也是一个比较成功的男子。可他身上并未透出商人的油滑来，着装打扮言谈举止却是比较沉稳属传统型的那种。而且是极其喜欢运动的，所以显得特别的年青。他并不是天天都有空闲呆在家中，有时也出去应酬，偶尔闲暇时也喜欢下下棋之类的，只是下棋苦于找不到对手。他和黎悦下棋，常常是吵起来，一个会赖棋子，一个非要争个输赢的。自从乐晨来了，他抽空就往家跑，逮住乐晨就要与他对奕，他的这种雅兴倒是让乐晨有点不敢置信的，总觉得与他的身份不属。在下棋的过程中，两个人的话也越来越多起来，倒有几个话题是相投的，偶尔的想法也是默契的，可那时乐晨心里有了一个心仪的男友，并没有喜欢上黎凯。既便没有男友，她也不会那样的就喜欢上他，他们之间差了十岁，而且他结了婚，又离了婚，还有个孩子，显然他也不是她择偶的对象。

可乐晨在黎凯的心中却是击起了涟漪，有种与她相见恨晚的感觉，只是因自身的条件倒未能对她抱更大的期望。只是想象着能有一个好的姻缘就好了，但是在看她的眼神里多少有着一些温柔。这样的眼神曾被黎悦发现了几次，只是在哥哥试控性的询问中才知道黎凯多少对她这个同学动了心。也只能婉转地告诉了黎凯一些实情。有时候他们并不下棋，也许只是互捧一本《读者》在看。黎悦她们家每年都有订阅《读者》。

然而一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却在乐晨她们快要返校的时候发生了。

那天，黎悦妈妈带着小孙子去了黎悦的姥姥家，因有急事便打电话叫了黎悦去，家中只剩了乐晨一个。那天晚上黎凯却是在外面应酬时喝醉了回来的。他摇摇晃晃地回来吓了乐晨一跳，还好人比先前熟悉了许多，虽是醉了，看到乐晨时，他还是面带笑容的。乐晨便扶他到了房间里，他刚躺下，便翻转身来爬在床上吐了起来，结果吐得哪儿都是。家里没有其他人，乐晨只好把脏东西清理掉，看他身上也是，脸上也不干净，顿时他平时在她心中的好印像，便打了一个大折扣。房间里的气味实在是不好闻，由其黎凯身上的衣服，不脱下来，那气味便除不去的。乐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盆水，拿了块毛巾来，先把他脸上擦了一下，又帮他把那件短衬衫脱了。并拿了杯水给他，摇了半天，他才醒了，倒是起来喝了一杯水。乐晨又扶他躺下说：“你喝多了，再躺一下吧！”在她转身欲走的时候，黎凯却在这时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一回头，他便用力一拉，刚好乐晨被这一拉就扑到了他身上，黎凯顺势搂紧了她，先是疯狂般的亲吻了她，无论乐晨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他本身就力气大，乐晨只挣得最后绵软一片也不能挣脱！酒后的黎凯强硬地占有了她。然后这个人就又呼呼睡去。受到屈辱的乐晨直哭得死去活来，从床上爬起来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他醒了一下看了看她，笑了笑又睡了，这神情好像是挺满意于她的，简直是可恨！乐晨穿好衣服，怒不可竭又端了一盆凉水对着他的头浇了下去。被凉水泼后的黎凯，酒一下子醒了过来，尽管仍有些头晕，一看身上没了衣物，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简直不敢想象。但看着恼怒的乐晨，他又不得不信，连忙向她道歉，可是这种道歉是无济于事的。乐晨哪里听得进她的道歉，她只带着一个包便夺门而逃，黎凯也跟随着她出来，拉着她不让她走，乐晨又回身向她拳打脚踢地哭着喊：“没想到你这么下流，禽兽一样，我恨你，活着一天我就恨死你。”黎凯没有办法，只好眼看着她离开，他心中又恨又恼，也觉得自己是禽兽，再是爱着她，再是酒后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那一夜他坐到天亮，等黎悦回来知道乐晨走了后，看着黎凯那一副没了魂魄的样子，走过去摇着她哥哥问：“哥哥，你怎么欺负她了?”黎凯望着妹妹，一句话也不能说，愧疚死了！黎悦看他这样，大声叫了起来：“黎凯你怎么这样？你想女人到外面找去，你怎么能欺负我的同学，太过分了你。”那天她也急忙返回了学校，找到乐晨时无论黎悦怎么道歉，她都一言不发。两个好朋友打这天起成了陌路。

乐晨的大三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完成的，先是主动和男友分了手，接着发现怀孕时简直疯了。对生的失望，对死的渴求，让她在护城河边不知徘徊了几次，她一次次的想要解脱自己，又一次次觉得不很甘心。然而让她始终恼怒的是黎凯却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她可以对他视若无睹，然而她整个人夫去了往日的灵气，整个的就像个活死人一样，她封闭自己，把人孤立起来。然而又不得不偷偷地跑到医院把孩子打掉，黎凯却在这时到学校直接找她来了，一提这个人她就恨死了，根本不可能见。黎凯便托人送了钱来，她恼怒地找到黎悦说：“你告诉他收起他的臭钱，以后不要再烦我，我要疯了，你们要逼疯我吗？”当时黎悦咬着唇也恨着黎凯。

那以后，黎凯再也没敢来找过她。

乐晨毕业后回到她老家沧州，做了一名中学老师，又稀里湖涂地嫁了人，然而是痛苦的！

从她工作的那一年开始，她每个月都会收到一期《读者》。不知是谁帮她订的，她也想到或许是他或许是她，头几期还让她恼怒地丢掉了，可是仍旧是每期都来。日子久了并没有谁来找她或者提这件事，她又想或许与他无关，没有与他们的人联系过，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的情况，竟也收下了这份意外的礼物。再者说了谁会和书过不去呢？可是她的生活却是不尽如意的，她家的先生经常去赌博，喝酒，玩女人。她最痛恨喝酒的人。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的她，可能因为当初打胎的原因，也一直没再怀孕过。不能怀孕也招来她丈夫的打骂，骂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骂她的不是[ch*]女。骂得久了，便生出许多更恶毒的话来，她不管顶不顶嘴，却是挨了骂又接着挨打的。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乐晨好像一直是麻木的，不向任何人诉苦，自从她出嫁后，与家里人几乎也没了来往，后母并不待见她。她不管怎么受尽折磨都是顺来逆受！

这样过了几年，有一次在街上，乐晨竟意外地又看到了黎凯，多少有些意外，也仅是怨恨地看了一眼，匆匆而过。

黎凯从那晚醉酒做了他人生中最不耻的一件事，多年来也是痛恨自己的。当初对她的爱也在这一年一年的愧疚之中欲来欲说不清楚。他再也没有对哪个人象对她一样，也不管她怎样的对他，他也从不还嘴，从不争论，见也罢不见也罢，多年来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的关注。那件事不久，他就离开了家，一直离她不远不近地方看着她折磨自己，看着她的痛苦，这一切源于他，一想到这一层，比用刀子挖他的肉还让他痛！想着她的痛苦，如果不是酒后对她的非礼，黎凯或许对她没有这样的耐心，正因为这一层，让他一年一年的不能把自己解脱出来。也许那是一个错误，可内心里无论如何让他抛不开这个错误。让自己付出时间的代价。如果没有心就好了，他可对她不闻不问，可是不能，这真是活埋人的墓。黎凯一直生活在她周围，他想如果她日子能过下去，他便永不现身，当他从人们的口中一次次地听到她的生活不如意，挨打挨骂，他不仅仅是痛心，更痛的是自己有力用不上，不知从哪里去帮她，一个爱，一个恨，多么矛盾的一件事，一个时刻想念，一个时刻痛恨！

黎凯看着她茫茫地走过，那孤单的身影一次次地缠绕着他的心。

一次在乐晨又被丈夫打的时候，黎凯却戏剧性的出现了，他什么话没说，狠狠地打了那一向独霸一方的丈夫。他一拳一拳地打下去，真想把他打死，可是没有，只是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然后想拉起她一起走，结果乐晨不想是他来管自己的闲事，却发疯地摸了个啤酒瓶子打中了他的头，头上的血顿时流了出来。黎凯用手去摸了摸，手上全是血，然后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这时乐晨的丈夫爬起来，回到房间拿了把长长的刀来，不由分说的就扎了黎凯身体里去，一刀一刀再一刀，然后就跑了。一切好像都太快了，快的都来不及思考。黎凯那高大的身影就那样慢慢地倒了下去，鲜血流了满地，他仍旧眼巴巴地看着乐晨，然后向她伸手，再伸手。乐晨吓傻了，虽过了几年麻木不仁的日子，可她毕竟是心不恶的女人，没有想置谁与死地而后快的念头。她向他身边移了移，哆嗦着蹲下，想去抓他的手，又缩了回来。黎凯又没有力气再伸手，只缓缓地吐了一句话：“如果我死了，就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我很痛苦！终于解脱了！”然后就昏迷了过去。只到这时乐晨才想起来去打电话求救。

在抢救黎凯生命的时候，她一直等在外面，回想了这么多年的一切，她只觉得自己的怨恨太深了，为了一个人酒后的错却搭上自己的一切，包括爱情与友谊。而这个犯错的人即便以生命只想抹掉那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当黎悦他们到来时她悄悄地走了，去报了案，鉴于她的表现，并没有对她实施处罚，然而她的丈夫却是不能消遥法外的。他被收监了。之后他们离了婚，算是他主动的，这让乐晨是感谢他对自己发了善心。

黎凯算是拣了条命回来，那刀子如果再离心脏近一点，也许没命了。可乐晨却没有再去看过他。

几个月后，黎悦来找了她一次，多年前的一对好友，如今见了相对却不知说什么好。乐晨记恨她的哥哥，连她也一起恨了，尽管知道这事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因为是她的哥哥，所以她只能跟着遭殃，一起恨了！黎悦坐在她桌前，用手不停地翻着桌上的一期期《读者》然后慢慢说话了：“我知道你一直恨他的，也包括恨我，可你知道吗？他却是爱你的。”

乐晨惊慌地抬起头说：“不。”

黎悦向她缓缓地说起来：“你可以否认，因为你不知，可我知。那个暑假时你刚到我家不久，我就发现他对你特别的好，和你在一起的情景是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时没有的，包括他离过婚的妻子，他那个婚也不是他自愿的，那是我爸爸逼他结的。他一次向我透露说他可能爱上你了，问我怎么办？我告诉他你有男朋友，再说他的条件和你不合适，他当时就很痛苦的表情！再也没对我提过第二次，可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总是有些忧有些喜老是捉摸不定。我不知他是酒后对你那样，骂了他多次，也恨了他好久时间，可他呢，不和我争辩，不和任何人说。当他做了一个决定，卖了自己的店，就是不管你到哪，他就跟到哪，想他疯了！我开始还不理解他，他自己可能也不能理解自己这样做的动机，也许以为是愧疚，可有一种最能解释的东西在其中，那是因为爱。他先是爱上你的。”讲到这黎悦停顿了一下。看着乐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接着讲：“他开始大概还是试探着得到你的谅解，结果发现是不能的，他越想接近你，就又增了一层你对他的怨恨。随着时间的增加他知道不能时，便不再做任何表示。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你周围，默默地关注着，他要看着你过得好不好，当然他知道你不好，我后来知道了那天时的情景，慢慢地就理解了他，也理解你的心情，可你的恨太深，你全让恨蒙了眼睛，根本看不到他对你的爱。你不知道，他以前算是个开朗阳光的人，就是婚姻的不如意，离婚，我也没见他沮丧过，可是这些年他太沮丧了。他有时候也怕见我的，好像除了你只有我知道他的丑事一样。然而男人有时候也脆弱，他当着我的面哭过两次，他对我说：黎悦，你帮帮我吧，我不知该怎么做好了，你知道我对她心里不全是愧疚，还有其他的，她一直不肯原谅我，恨我！她过得不好，我也不好了。”听到这里，乐晨眼睛里旋转着晶亮的东西，她当真从未想过这一层。黎悦又说：“我看到你这《读者》了，也是他给你订的，因为这是他最喜欢看一本杂志，我看他订了两份，一份写的是你的地址，记得那年我看见你们一起下棋，一起坐在院子里看《读者》，并不仅一次的在想，他若是不是离过婚的，有个孩子的，我一定促成你们的，可不曾想，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想都不能想的，他可能一直觉得自己是最龌龊一个人，所以再也对你生不起勇气来。不然照他以前的性格，是个敢爱敢恨的，他不会是这样胆怯的一个人。”这时乐晨也翻了翻那杂志，然后说：“开始我也想到是他订的，还扔了好几期。是，我始终恨他，恨他做了那件事。”这时黎悦又说：“我为了他也尝试喝醉了两次，醉了我问朋友我做了什么，他们说我话很多，脾气很坏，骂人，摔东西，可我不知道的，我不知你有没有喝醉过？”

乐晨摇了摇头说：“没有。”黎悦看了看她又说；“他爱你就像你恨他一样深。”

“黎悦，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心疼他，替他说好话的。”

“是，他是我哥哥，除了那件事，他在我眼中一直是优秀的，谁也代替不了，知道你恨他，在他要请我帮他的时候，我不敢替他对你说好话，他差一点没命的时候，我才一下子害怕起来，我害怕失去哥哥。这种感觉你可能体会不出来。你可以不爱他，只要不恨他就行，稍微能对他好那么一丁点，我想他会特别的开心。”

久久乐晨才问了句：“他现在好吗？”

“不好，命虽然救回来了，可身体很差，一直没恢复，这些年他失去了那份朝气，球都没怎么摸，也不怎么锻炼身体，体质不如以前好了。”黎悦临走的时候，乐晨轻声对她说：“你对他说那件事我以后不放在心上了。”

黎悦听了这个突然回身，把她抱住高兴地说：“真的吗乐晨？太谢谢你了！他会高兴坏的。”

“其实上次在医院时，我就想了，这些年我除了恨，没有别的。”

“你能这样想更好了，你快乐一点吧！其实这些年痛苦的不仅你们两个，还有我，还有我妈妈，还有小磊，你知道妈妈看不到儿子和儿了看不到爸爸是很难过的，等你将来做了母亲会知道的。”她的这番话触动了乐晨，她的那次流产，也许让她以后做母亲无缘了。可是黎悦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他知道你那次怀孕流产的事，那次带钱给你，也是想让你多注意身体，并不是想让你难堪。你骂他的，我回去也骂他，我问他为什么要给你钱，难道给一次羞辱还不够吗？他当时让我骂，也不说话，后来他让我帮他时才说了这些。他只所以知道，可能是那时大概怕你有什么事情，所以悄悄地跟着你，你不知罢了！”

以后的每一期《读者》送来时，乐晨都用手轻轻地抚几下，好像在抚摸着一个人的脸，那次送他去医院的时候，她也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曾经也觉得这是一张英俊的脸孔，曾经也与这个人一同下过棋，看过书，畅说欲言过，听他那悦耳的笑声。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件事后，化为浓烟。也许看到那受伤的人昏迷之后，也觉得他并非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每个人一生中都爱过，都恨过，有的爱与恨在生前可以化解掉，有的爱与恨将随着生命终结！然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将随着时间慢慢改变，心经也将重新写过。

大概两年后，乐晨一天去某商场购物时，在那店里竟再一次看到了黎凯。这一次她没有逃，没有躲，只是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好像他们刚认识的那天互相打量对方一样。

张嘉丽

2006年12月30日夜3：30分首稿

2007年1月9日修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