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栋五层楼倒塌时林正在三楼的办公室加班,吃着伟送给她的夜宵。
他们相识三年了,从三年认识前起,伟便对林如珠宝似的宠爱着,由于两人不在同一个城市,几经努力也无法调到一个城市。直到半年前,伟才辞去了工作,来到了林所在的城市。
林有一份报告必须明天上交,但因为搞错了一个数据,使得无法算下去,不得不在晚上加班,到了10点半还没找出问题所在。她就打电话给伟,向他诉苦撒娇。于是伟带来了夜宵来陪她。见伟走进办公室,林满肚子的烦乱立刻烟消云散,伟一直是她的支柱,别人看来,他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但在伟面前她永远是个小孩。看着伟英俊的脸庞,心情就就像窗外的星空一样,灿烂无比。伟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发,命令着她:“乖,去吃东西,我来算。”于是林端着夜宵乖乖地来到伟的对面,看着他的脸,他的一切,是她永远都看不厌的。她相信只要伟出马,这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果然不到一刻钟,伟找到了问题所在,正微笑想对林夸耀一番。而就在这时,这栋楼在一年前就要拆的,而勉做一间办公室,似乎此时它再也承受不住负荷,竟毫无征兆地倒塌了。几秒种之内他们便埋在了废墟之中,当林从废墟里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身上压着一块空心水泥板,但运气不错,这块水泥板的一端被另一条水泥板支撑着,只是压在她身上无法动弹。刚才的昏迷可能是有东西砸到了她,她感到背后有痛感,她的腿好像在流血,可被压住了。
“林,我在这、、、你怎、、、怎么样?有、、、有没有、、、受伤?”伟微弱的声音从边上传了过来,她记起来了,在倒塌的一瞬间,伟是扑压在她身上的,但现在怎么会分开了,她记不起来了。
“伟,你、、、你怎么样?”林听伟的声音大异平时,惊恐地叫着。
“我没事,是被压着动不了了,伟忽然平静如平常,说着:“林,不怕我在这,你别怕!”林感觉到伟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急忙用手紧紧地抓住,伟拉着林的手有些颤抖,但有力,另她的恐惧顿时减轻了许多。
“我的腿好像在流血、、、”林继续说着:“一条石板压住了我的腿,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啊?”
“怎么会呢?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了。”伟紧了紧握着林的手,“用我的领带绑住你流血的腿。”伟说。说着把领带递给林,但由于力气不够,并不能有效的止住流血。如果没人来救他们的话,不是流血也流死了吗?林恐惧地想着。再伸手拉紧了伟的手,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害怕。她突然觉得伟的手在颤抖,难道他也在害怕吗?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老鼠的声音,林尖叫了一声,她平时就害怕老鼠,现在的情形,就算老鼠爬到她的头上,都无力回抗。
“林,不要怕,有我在呢,老鼠不敢过来的,它过来我就砸死它。”伟知道林在害怕什么,故意轻松地说:“老天让我们找个机会让我们共患难呢?你的血止住了吗?”
“没有还在流。”在伟的玩笑中,林轻松了不少。她又说:“死就死吧,反正有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林想起了三年前和伟相识的情景,那是她大学毕业后一年的实习期,他们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有一天,两人在一部电梯里偶遇,伟的脸上充满着惊艳的神色,林仿佛视而不见,只有两种男人可以吸引她的关注,一种是聪明的,一种是英俊的。林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智慧,似乎很玄妙。但后来的了解也证明了她看人的眼光。伟无疑是一位聪明的男人,但只有对着她,才会显出些傻样来。
有一次,林的肚子很痛,倒在床铺上,脸色苍白。伟坐在她的身旁,心痛使他的脸色比她的还要难看,他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抱在怀里,她沉醉在伟的怀抱中,忘记了那本是难以忍受的痛楚,爱情的力量有谁能理解的清楚啊!
两人静默着,都知道除了等待之外,他们毫无办法,林拉着伟的手继续想着以前的往事,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她追他的,那次邂逅后,她便终生不悔。而伟却一直以为是自己在追她。这傻子哦!我不给你机会你怎么追啊?林微笑着想着,两人在不同的城市,彼此的父母都不是很赞成,但他们心里都知道,只爱对方,着种爱,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在漆黑一团不闻一点声音的废墟中,林一直沉浸在回忆中,。柔情似水地对他说:“伟,我爱你。”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作为回答。林继续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伟每隔几分钟就会和她说话,使她不感到害怕,她有些困了,感到困倦。
“伟,我累了,我睡一会、、、”林低低地说。
“不能睡、、、伟大声说着。”反应如此强烈,林吃了一惊,伟紧了紧他的手说:“你要控制自己,千万不要睡,你在流血,困倦不是因为疲惫,而是你流血造成的,如果睡了,就不会再醒了!不要睡,和我说话,控制睡意。”但那种强烈的困倦,却似乎抵挡不了,真想就此睡去。伟不断地和她说着话,说起他们快乐的往昔,真想睡,真的想让伟闭嘴,但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迷迷糊糊地听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她听到外面的敲击声。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她握着伟的手叫道:“你听,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伟的手松开了,传到她耳朵里的是伟的叹息声,终于,她也晕了过去。
这栋楼倒塌在深夜,没有人想到里面会有人,直到早上,城建处才来人勘察,听附近的热说昨晚似乎楼上有人,在调查了楼里的人员后,确定林在里面,马上拨打了110,医院急救中心和建筑组织人员抢救。
抢救是顺利的,当挖开一块块水泥板,撬开一根根钢筋后,营救人员首先发现了伟,当抬出来的时候,他的神经还是清醒的,他拒绝的医生的救治,并不肯上救护车,躺在担架里,嘴里不断地说:“救她、、、救她、、、”在场的一位有经验的医生看到他的伤势,已知道没救了,也不勉强将他抬上车,因为稍动一下,便是致命的,伟的一只手已经断了,两条腿的骨头也碎了,他身上的血差不多已流尽了,令这医生奇怪的是:按这种方式,他是不会活到现在的。
伟的眼睛眨都不眨地望这营救人员的举动,很快很迷的林也被救了出来,伟转过脸望着医生,眼光里流露出岂怜的神情,嘴里说不出话来。医生明白他为什么会活到现在了。医生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迅速走到林的身边,给她做了检查和必要的治理,然后让医护人员把她抬上车,回到伟的身边看着他急切的眼光说:“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也没什么严重的内伤。
当听到医生的话时,伟刹那假名绷紧的弦一下子放松了,他委顿了下去。眼光追随着担架,医生不忍的看着,转头叫人把担架抬过来,将林放到了伟的身旁。在场的人眼光都聚集到了这个偌大的地方,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伟用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依恋地看着林,看着他深爱的林。他的眼光流露出疼爱,流露出万般不舍,深深地看着,仿佛要将她的影像永远映在眼里。他竭尽全力想用那只没断的手抬起来,但只能使手指微微地动了动,医生含着泪将他的手放到了林的手上。伟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一滴泪流了出来,而泪使他的眼睛模糊的,他想看她,他想看她啊!!!医生懂他的心思,抖着手帮他擦掉了那滴泪,他的眼睛大张着,却再也看不到她了,他走了。
只有看过伟的伤势的医生知道,为了不让林感到恐惧,为了不让林因失血而死,他和死神抗拒的几个小时。他要忍受几个小时的痛楚啊!上了年纪的医生 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为了这个不相识的人老泪长流,边上的护士早已失声痛哭。
直到林的伤势复原后,他的父母才把伟的死讯告诉了林,林看了伟死后的病历,她一字一字地看着,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她的父母都松了一口气,她哥哥说:“听说妹夫死之前和你说了些什么,但只有那位医生听到了。”她一言不发独自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坐在他前面,医生看是她,微笑地说:“你的伤好啦?还要注意身体。”
“伟和我说了什么?”她直视着医生,话是大异平时,连最起码的礼貌也没有了,她此刻只想知道伟和她说了些什么,不想寒暄。
医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瞬间便理解了她的心思,尽量和缓地说:“他那时都说不出话了,所以我只看到了他的口型。”林不说话只是卡们着医生,医生叹了口气,仿佛回到了当时,神情也变的很悲戚,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说的是‘我爱你’然后就--。”林沉默着,脸色变得雪一般白,医生正想怎么去安慰她,只见她一张口,竟喷出了一口鲜血。
半年多过去了,林的父母将她接回家,在这半年里,她没和一个人说过一句话,仿佛所有的人都不认识,给她水,她就喝,给她饭,她就吃。其余的时间,她就坐在屋子里,看着伟的遗像,喃喃地说些什么。
看着女儿成了这个样子,林的父母在半年里仿佛老了10岁,所有的医生对林的病症都摇头。
就这样又快过了半年,林哥哥的女儿来外婆家吃饭,6岁的孩子看着和以前不同的姑姑,拉他的手也不说话,这下她可急了:“姑姑,你以前说要带我到公园去玩的你骗人。还有姑父。”听到‘姑父’这两个字,林不禁地颤了一下,快一年了,从没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伟。林拉着侄女的手说:“好,姑父说的,我马上带你去。”第一次听到林开口说话了,她的父母都很激动。父亲平静地说:“那好,你就带她去吧。”
在公园里,侄女牵着姑姑的手说:“姑姑,姑父呢?爸爸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妈妈说下星期是姑父的周年,要去祭他,姑父死了吗?”
“姑父死了?恩,是吧。”林若有所思地说。
到了伟周年的那天,母亲去叫林吃饭,却发现林不在家,正孤疑的时候,儿子打来电话说林在伟的坟墓前。
当他们到坟墓前,看到林靠早墓碑前,穿着一件美丽的婚纱礼服,眼睛闭着,但嘴边却带着微笑,她的哥哥和嫂子眼已经哭的红肿了,母亲也晕了过去,父亲颤抖地走近她,看到墓碑上林用血写的: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是否会像过去?
我必须坚强,但我做不到,我不属于这,我只属于你。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紧握我的手?
如果在天堂遇见你,你会不会帮助我坚强?
请带我走吧!我相信天堂会有安宁。
请带我走吧!我知道天堂不再有眼泪、、、、
-全文完-
▷ 进入轻雨寒烟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