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五个半小时的折腾,终于找到了广州火车站。一个字,乱!警察广播24小时提醒叫喊,一批批保安在那闲转,扒手就在眼前作案,猫和老鼠互不侵犯,齐喊这是和谐社会太平之年,主要是挣钱,促进经济发展。两个大标语“统一祖国,振兴中华”,倒是不错,我很喜欢,但不知道真正有多少人能够看见。我把包背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走着,好不容易找到我朋友辉的二弟——志,给另一个朋友回了条平安信,无心欣赏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看不惯,反而有些烦,我们直奔军区总医院,途中吃了一下比较有名的快餐,最便宜要15元。本打算,买个花篮,可,志说,不用了,辉看不见,病房里也不让放,罢了。一口气冲到医院10楼,却不能见,只能下午三点到四点一个小时探望,于是在一小屋长椅上等。
这小屋,长椅,就是志生活的地方,晚上睡觉脚都伸不直,还冷。前些天,辉老妈,也在这呆了十几天,由于条件差,打击大,犯高血压,只好回家。唉!可怜天下母亲心,兄弟情啊!
一直对医院很反感,自己的事只进过一次,可没有想到四年没见的好友,好兄弟,今日才得以相见,却在医院,让我感叹,让我心酸。终于等到了三点钟,走进监护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瘦得只剩骨头的好兄弟,要是以前,我会给他几耳光并骂道:“你狗日的,还睡呀,快给老子起来!”但此刻,握着他僵硬的手,听着他艰难的呼吸,看着他插满管子的身体,我做不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辉,辉,我是刚啊,快睁开眼睛看看兄弟吧,就一下好吗?……”他弟弟志,边按摩边喊:“大哥,你要给我们带个好头,坚强些,挺过去,你看你,睡了20天了,你知道大家有多急吗?妈都急病了。你的好朋友,刚,不远千里来看你,你醒醒吧……”不一会,辉老妈,从家中打来电话,我们把手机放在他耳边,“辉,我是妈呀,你要坚强些,不然,这八年白奋斗了,妈没用,身体不好,不能照料你,只能回家,等好了些再来……”我仿佛听到千里之外,老母的泪砸在地上的声音,好响好响,瞬时,我的眼泪,哗哗的,积累了多年的泪,决堤了。这一个小时,过得好快,却好艰难,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可就是没有到站。
晚上,请志吃了一餐正餐,订了宾馆,让志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这些天他太不容易了。我也早早洗澡,上了床,却无心睡眠,脑子里全是一个画面:清瘦的弟弟喊大哥,慈祥的老母叫儿子。凌晨两点半,就醒了,这才发现枕头湿了,是泪,有些;是口水,也有些。因为我睡觉会流口水,以前读中学时,在教室课桌上趴着睡,呵呵,所有的课本都被我的口水泡过,因为,我每次都要垫几本书,结果,卖废书时也会增加好几斤重。
第二天,迷迷糊糊中,天亮了,我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辉,生日快乐!看看我好吗?一眼就行了,我是刚啊!是呀,今天是他24岁生日,希望奇迹出现,幸运之神牵他手。尽管,辉的手机就在我身旁不远处,我还是发了这条短信,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要是受伤的是我就好了,唉!只是一直祈祷,一直祈祷。
吃了早点,退了房,绕流湖公园走了一大圈。已十一点了,来到医院,才一会,就接到通知,辉要转入普通病房,我一惊,稍松了一口气。到了普通病房,就渡过生命危险期了。而且,我可以随时看他,给他按摩,给他讲话。我们一直陪在辉的身边,祝他生日快乐!连中饭也不想吃。只想多陪他一会,给他按按摩,翻翻身。下午,老母又打电话来了,“儿啊,我是妈呀,今天是你生日,知道不……”我没有听清楚,眼睛就湿了,心里酸酸的。就这样,一直陪着。最后,给他喂流食,清理屎尿布,擦洗身体,弄完已是六点多了,我必须得走了,七点钟的火车。握着辉的手,我又一次落泪,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咱爷们也一样啊。冲到火车站,随手买了点吃的。进站就上车,一切都是那么地急。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折腾,次日下午才赶回来了。还是乡下好啊,我的心平静了好多好多。
广州,一切都是那么的沉,那么的闷,那么的没神,那么无情。我天天给志打电话,问情况,主要是给他降压,是呀,就剩他一个人在那边了,他小小年纪,人生地不熟的,要承受的太多太多。现在,辉,除了靠自己,就只有他弟志了。
唉,广州,让我心乱,让我忧!
本文已被编辑[一声叹息]于2007-1-11 19:43:4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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