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校园里的落叶漫天飞舞，飘飘洒洒，像一种黄蝶，又好像一种时光，那是叶子大二的时光。

叶子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夜的黑幽长幽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叶子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老师，你有没有体会过一滴眼泪掉下来的声音，是那么地清晰，又是那么的沉，那么的重。叶子发了过去，她并没有等待老师的回答，她试图想给心灵找个倾诉的驿站，她此时就像一张落叶，任由风的摆布，就像已注定的命运一样。还有一滴眼泪，滴在宁静里，是那么的淡雅而凝重，只掉一滴泪！忧伤便逐地零落。

叶子此刻能听到室友们平静的呼吸声，透过寥落的月光，她可以看见单薄的纱帐之中那裸露的手臂，叶子是不喜欢她们的开放的，更是讨厌她们回到宿舍之后毫无顾忌地脱掉衣服，不是一丝不挂的那种，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宿舍成了伸展台，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挤在一起，除了叶子和小欣。叶子是室友们公认的魔鬼身材，而小欣属于那种秀美型的。正因为这一点是相同的，叶子和小欣自然是要走近些了。可是叶子从来没见小欣穿过睡衣，她也没问为什么。叶子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雨丝般的夜慢慢散落在她的眼里，然后什么也看不见，孤独和忧郁此刻顺着她美丽的睫毛簌簌而下。

叶子习惯在夜深人静时，重返往事或想着未来。往事？叶子一想起它们，心就像瓣瓣粉红的桃花被风吹散。叶子忘不了，那一年她要上高中时，继父突然得了重病，需要大量的医疗费，母亲不得不痛心地让叶子放弃学业。叶子当时没有哭，而内心却无声无息地流着泪。姐姐很快地拉着她逃离出了家门，姐姐的眼泪洒了一地，就像是被雨淋湿过的河。叶子问姐姐去哪里？姐说去帮叶子借钱，她说一定要让叶子去读书，只有读书才是她们可以摆脱贫困的最好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叶子听了眼泪就像顽皮的孩子拼命的往外钻，她也感受到了姐姐的手是那么的温暖，顷刻就让她觉得有一股灼烫的感觉，直到现在她还会觉得那余温还残留在她的手心里。姐姐是要带上叶子去邻村的一个亲戚家借钱的，过了一条小河就是了。叶子觉得过了这条小河就有了希望，心里有种不可言说的幸福在涌动。淌过小河时，姐姐说要背着她过去，叶子看着脸上还残留着泪水的姐姐说，我能走的。可是她总是拗不过姐姐，还是让她给背上了。叶子紧紧地搂着姐姐的脖子，姐姐的几缕头发被风吹了起来，调皮地抚弄着叶子的脸，叶子闻到了那秀发中飘过的丝丝清香，像梦里零落了一地的叶子的味道。正当她在陶醉时，突然感觉身子轻微的摇晃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了“扑通”一声，这一声很响，她还看见了几颗的鹅卵石从水中跳了起来。等她明白了怎么回事时，姐姐全身已经趴在了水里了，而她还坐在姐姐的背上，衣服都没有被弄湿。她知道姐姐不小心摔倒时可以避免整个身子都倒在河里的，但为了保护她不受任何的伤害，姐姐竟然、、、、、、叶子看着全身湿漉漉的姐姐，还有从姐的脚边流出的鲜红的血时，不由地哭了起来。那鲜红的血流进了河面上，顿时像天空中的红霞倒影在水中，姐拉着叶子的手温柔地说：“吓到了吗？都怪姐走不好，别哭了好吗？”听了姐这番话，叶子哭得更加放肆了，姐又笑着说：“姐全身湿透了，我不能再背你了，你可以自己走吗？”叶子哭着使劲地点了点头。叶子扶着一瘸一拐的姐通向了那条荒凉的小路，地上稀落地撒着星星点点的红尘，叶子刻意地往天上看，不敢直面那刺眼的疼痛。

叶子每一次想到她们姐妹俩像被赶鸭子似的被那个亲戚赶出门外，胸口就会不断地揪痛，姐更甚是跪在了地上，像一条小狗一样乞求着主人的恩惠，而那亲戚却拂手而去，“砰”地关上了大门，也辗碎了叶子的心时，叶子难过得差点断了气。叶子没再把那场景延续下去，多年处在郁闷的影子里，叶子娇柔得像一棵无根的枯草，随风飘摇。

叶子哭了，低低地抽泣着，像高山上的流水，静无声息，却奔流不止。叶子感觉全身冷冰冰的，正要拉上被子盖上，手却摸到了更冰凉的一片，棉被湿了一大半，叶子苦笑着。她擦了擦眼泪，想，明天还要去陈先生那里做家务活呢？叶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沉醉在梦里。

叶子起床后，特意地照了一下镜子，还好，眼睛完好无损，没有带熊猫眼镜。叶子想着，镜子里的她顿时露出了可爱的笑脸，这是一张纯洁得令人想入非非的脸，再加上她那完美的魔鬼身材，以致每次她走在路上都会招来百分之一百的回头率，但叶子并不因为这样而像其他女孩一样以此来做资本。有时她会厌恶地回他们一眼，但往往更加刺激他们的欣赏目光。叶子习惯了，也会不以为然了。叶子对着镜子梳妆了一番，又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向还在床上沉睡的小欣道了声再见，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她怕吵醒小欣。小欣昨晚也哭了很久，叶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只是大概知道昨晚小欣第一次穿了一件蕾丝边的睡衣出现在宿舍时，梅子不以为然地嘲笑小欣说，怎么买假货，她的那件才是真正的法国睡衣时。小欣就哭了。昨晚叶子听着那一声声如琵琶的哀怨的哭声时，她的胸口就像是被鞭子抽过一样的痛。叶子轻轻地为小欣盖好被子后，特意看了她一眼（叶子不知道这是她们永别的一眼），然后就提上一只小行李袋往外走了。

叶子按高主任介绍的地址，来到了花园街20号的小区里。

这是一处幽雅却不失富有的别墅小区。纯朴古典的装饰与欧式的建筑融合在一起，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叶子不喜欢看过于完美的东西，每次一看到，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暗暗生痛，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硬着头皮进了小区。虽然是清晨，但叶子一路上却碰上了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所不同的是这些少女都被不同年龄的男人紧紧的拥着。叶子看了羞愧难当，不敢再看他们，索性埋着头走，仿佛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叶子突然想逃跑，不想再走进去，甚至是想逃离这个秋天，这个可以让落叶纷纷的季节。可往往内心的想法与现实是有冲突的，虽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但结局都是一样的，生活在这个社会那就要接受现实。叶子的现实是只要每天都帮陈先生做一下家务活，就可以继续完成她的学业了，而且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住在他的家里。叶子想着，心痛痛地呼吸着一口新鲜的空气。叶子知道这份工作是来之不易的，她是哭诉般向领导寻求帮助的。叶子也相信领导为她找的这份工作是绝对可靠的。这也难怪她从小就很喜欢听老师的话，思想里早就深深的根植着老师的话就是真理的不可逾越的城墙。

叶子忘不了在那刺眼的光亮中凝固在姐姐脸上的最后的笑脸，那一天应该是20号吧！那辆车淹没了叶子的声音，以致姐姐像蝴蝶一样向她飘过来时也没能听见叶子的那一句“小心”。人潮涌动的街道停住了，世间的嘈杂也静止了，唯有那最后的笑脸在慢慢的萎落，那一地凄美的落红成了永远凄苦的记忆。一切悲哀的事情总会降落在不幸的人的身上，就像多年以前叶子走进那个无人的风口时，已感觉到了自己的宿命。姐姐弥留的那一句话“你一定要读书”成了漫无边际的愿望。叶子为了延续姐姐的愿望，这两年来一直在痛苦的边缘中挣扎，每一次花掉姐姐用生命换来的每一分钱时，叶子总会有负罪感，而那个司机在赔偿了一笔钱之后也消失了。叶子为了继续完成那个血一样的愿望，只能想方设法让自己早点加入挣钱一族的行列中，所以叶子有理由相信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是不可缺的。

叶子毫不费周折地就找到了20号楼，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头脑中那些凌乱的记忆以及陷入现实中的一种挣扎使她忘记了紧张。她感觉不到她的手是在敲门，那一串串优美而又有节奏的音乐在她的手指下暗暗流动。她听着一种空旷的回音，像一棵孤树独自长在广阔的草原上，是那么的凄苦与无助。门被敲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有着成熟魅力的中年男人，叶子还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时，他已说“进来吧”但语气有些冷冰冰的，他递给叶子一张单子，仿佛早就认识了叶子一样，叶子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天的稀疏的工作安排。叶子在心里知道了这位就是陈智先生了。陈智领着叶子去她的房间，那是一间温暖的房间。叶子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心中竟有着一股冲动要对眼前这位先生说声谢谢，可是一触到他那冷漠的样子，叶子只好抑制住这份感激。陈智让叶子休息片刻之后再做些零碎的家务活。这些家务活很简单，比叶子想象中的还要容易。从表面上看叶子觉得先生很冷漠，但在叶子潜意识里却感觉到先生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刚才他出去的时候对叶子说，好好休息，以后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时，叶子觉得好亲切，甚至真的幻想起来这里真的就是她梦中曾有过的温暖。

叶子早晨起来为陈智做好了早餐之后就去上学了，有好几次陈智让她坐他的轿车去上学，他去局里正好经过叶子的学校，但叶子不想坐，她怕会惹来同学的闲言碎语，所以为了避免迟到，她每次都是跑着去的。今天她跑得格外的快，因为前面两节课是她最喜欢的老师上的课。叶子对那个老师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刚到教室就听见同学议论着什么事，只模糊听到老师要调走之类的话，大概现在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呢。叶子顾不上休息片刻，便飞奔于老师回家的那条路。秋风轻轻地吹，吹落了叶子一地的伤感。以前叶子放学后总喜欢往这条路上走，总希望能够和老师相遇在那条小巷里，而叶子始终不能始终不能等到老师的到来，所有的落叶却提前枯萎了。哀伤一叹，梦中的景致已经有了落寞的痕迹。此时她就像戴望舒笔下的那朵丁香般忧郁的女孩，在落寞的巷口独自徘徊。终于在回望的一刹那，叶子看见老师提着行李从家里走了出来，叶子心虚地躲入了那个拐弯处，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心。叶子扑闪着眼泪轻轻地说：“你终究是要走了，也许你只是一个可以让我学会成熟的过客。”叶子等老师的影子毫无留恋的消失了时，一种压抑了两年来的情感终于源源不断的发泄了出来，恰似有一种落花落在了她疼痛的心口上。和他的故事没有开始却已经结束了。

叶子每天都重复着一种运动，帮陈智做饭，然后整理房间内务。叶子突然想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以消解她那种莫名的忧伤。她把地板拖了又拖，把所有可以擦的东西都擦得发光起来。她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小牛一样，拼命地耗尽自己的体力。有一次叶子想把拖了两个小时的地板再拖一次时，陈智突然发脾气地夺过叶子手中的拖把扔掉，然后把她抱入自己的怀抱中，叶子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她努力地挣扎着就像一只迷了途的小鹿在一片幽暗的深林中乱撞。等陈智放开她的时候，她才看见了他的手臂上被抓破的一条条痕迹，而他的眼里没有愠火，有的却是一种很自然的温情，可以消解水的一种柔情。叶子在听到陈智的那一句“我喜欢你”的话后逃离了他的家。

叶子再也不想回到他那里了，但是叶子和小欣已申请通过的助学金却被莫名其妙的退了回来。叶子决定不去陈智那里了，那就意味着她的学费成了问题。所以无论如何叶子都希望能得到那笔助学金。叶子找了领导问个明白，领导没好气地对她说，你又不是单亲家庭，你没有这个权利。叶子委屈地哭了，明明是他们推荐她写的，怎么现在又这样了呢？母亲打来电话问她学费的问题解决了没有，叶子生气地冲着电话喊：“谁叫你在我爸死后还嫁男人！”叶子砰的挂断了电话，她不知道她的母亲在那一头气昏了过去。叶子为自己这样一种变态的话语深深的惊呆了，这些话语怎么可能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呢？继父这十九年来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的来疼，确切地说，叶子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这个继父就来到了她的家了。叶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顿时悔恨的眼泪流满了脸庞。叶子再一次知道家里的情况是在一周之后才知道的。但却得知继父患了癌症，需要一大笔的医疗费，而母亲气得也病倒了。叶子的心深深地被割据着，七零八碎，叶子多想就这样痛苦的死去，无论她怎么忏悔也弥补不了对父母带来的致命打击。可叶子又在努力地挣扎着。只有医好了父母的病，叶子才会觉得赎去一些罪过。但昂贵的医疗费又成了问题。叶子感到了人情的冷漠，她在一次厚着脸皮去寻求领导帮助时，他们劝叶子只要回到陈智身边，她父母的医疗费和以后的养老费都由他们来承担，而且叶子还可以免费上学。叶子怎么也想不通，陈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他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

仿佛就是在陈智预料中的那样，叶子会来找他，叶子来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衣坐在客厅里看一本书，他在等叶子时，那些象形文字在他脑海里上演着一个恐怖的陷阱。

他看着叶子说，我等你很久了，我以为你从此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呢？

叶子面无表情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智拿起刚才他翻看的那一本书扬了扬说，你有没有看过凡一平的《顺口溜》，你知道章文联为什么把那个漂亮女孩米微送给李论吗？

叶子怎么会不懂呢？叶子刚开始看那小说时就很想打电话给凡一平告诉他，她很喜欢看他的小说，除了这篇《顺口溜》外，可惜叶子没有凡一平的电话号码。

陈智看了一下叶子又说了，当时我只要求你们的领导帮找一个既漂亮又聪明能干的女学生来料理家务，我就可以帮他们批一些申请，具体什么申请我是不能告诉你的，你们领导也告戒我不要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而又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地离开我这里，因为我还没有批准他们的申请。

叶子用了一颗可以包容的心包容了一切，她没有责怪任何人让她处于这种困境地，因为每一件事都暗含着矛盾与统一的交叉点，她能够谅解他们的苦衷，她也知道他们当初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陈智喜欢上了叶子，叶子此刻没有一丝恨意，因为只要她让陈智批准了这些申请，她的父母就有救了。

叶子很平淡地说，那我该怎么做。

陈智很温柔地对叶子说，也许在你的眼里我和李论都不是好官，但我和他不同的是，他是在玩米微，而我对你真的是出于感情的喜欢。十多年了，没有哪个女孩可以让我去喜欢，现在除了你，也只有你让我这十年来埋葬很久的感情奔发出来。

叶子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可以改变他命运的男人，也许也是一个可以让她得到解脱的男人。她那专注的眼神越发美丽动人，就像一朵带着雨雾的娇艳的玫瑰花，让人情不自禁又不顾一切地去采摘的那种。陈智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洪水猛兽了，他用力地一拉叶子撞近他的怀抱，然后又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住这片娇艳的叶子，叶子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像一片被风即将吹落的叶子。陈智解开他的衣服，把叶子紧紧地包在他的身体里。当叶子的肌肤触摸到那带有成熟男人发出的温热的气息时，叶子心头上的小鹿在不停地乱撞，使她不禁抬起头望着他，他迷醉地慢慢地俯下头来时，当那只蝴蝶刚要触到那两瓣红玫瑰花瓣时，叶子慌忙地低下头，她挣扎出他的怀抱，再一次逃离了他的家。

叶子狂奔回到学校的路上，头脑的空白让她忘了那些从身边呼啸而过的秋风，有些记忆就是在走长久的路途中被遗忘的，无论当时是怎么样的刻骨与铭心。叶子想到了小欣，现在唯一可以和她说上几句话的人。她飞跑似地回到了宿舍，但却看见舍友们正在忙乱地收拾行李，叶子被这场景弄得莫名其妙的，但叶子没有急着问她们在干什么，而是奔向小欣的床，可小欣的床已空荡荡的了。叶子拉过小梅来问到：“小欣去了哪里了？”小梅惊恐地看着她摸着她的额头说：“你是不是发烧了呀，你不知道小欣已经死了吗？”叶子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软棉了下来。小梅扶住了她说：“别难过了。”小欣忍住哀痛问：“怎么死的？”小梅别过脸去说：“今早我们才发现她死了，验尸人说她已经死了很多天了，是吃过量安眠药死的。想想很恐怖，我们竟然跟一个死人睡在同一宿舍。”叶子痛苦地流着泪，这段日子她都没有时间和小欣见面，谈心。好象就是去陈智那里的那一天是她们最后的别离吧！而叶子悔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叫醒小欣让她和自己说几句话。小梅对叶子说：“快收拾东西吧，这宿舍我们不住了。”叶子恍惚地来到床边，正要收拾时，看见一张白纸躺在床上，就像躺着一个雪白的尸体一样。叶子颤抖的拿起来，里面熟悉的字迹闯入了他的眼帘：

叶子我走了，你应该为我得到解脱而感到快乐才是，所以千万不要悲伤。是的，我很贫困，就像那天她们笑我的睡衣是假货一样，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很多的苦难我不愿去承受也不愿去成为别人的鄙视的对象，所以我选择离开，我会去一个没有忧伤没有贫穷的地方，保重了叶子，我的朋友。

小欣

*****年**月20日。



叶子有一种冲动飞奔回陈智的身边，然而叶子真的这么做了，她茫然地跑出了宿舍，奔跑在满是落叶的校园小道上，叶子每向前迈出一个步伐，就会听见身后有一大片落叶飘落下来的声音，有些凄迷与沉乱，有些挣扎与平静。叶子在听到第20次落叶飘下来的声音时，她的20岁就在这个季节上了一个句号，大二，落叶飘飘，结束了，是宿命？还是命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