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少红执导的《恋爱中的宝贝》,看得浑身发凉。虽然开头,我体内热血是激昂的。只为周迅这个精灵,表现得太过自由。自由到她身着白色纱裙,似一个雪花幻化的精灵,在云海里随心所欲的游弋。
如果可能,我也真想尝试一把,即使过把瘾就死!
可惜……
“太过理性也是一种痛苦。”这是我那已经逝世的好友蜻蜓曾说过的话。
想起她,我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她是一个看起来大智若愚、但是每到关键时刻就会表现得果断而且智慧。是一个非常会保护自己的人。即使如此,她还是未逃过“情”字一劫!
她活着的时候,我从未感到我们之间的友谊有什么贵重。
她死后,我傻了。许多日子里,我都如一个抓不到稻草的人干伸双手挣扎在痛苦的海洋中。
记得《警世通言》第一卷“俞伯牙摔琴谢知音”中记叙:擅操琴的俞伯牙因知音钟子期病势,居然破琴断弦,不再弹奏。当时他摔琴后还与钟公有一段对话,十分值得品味。钟公问道:“先生为何摔碎此琴?”伯牙答曰:“摔碎瑶琴夙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是耶非耶,如今可与我穿越性别和生活琐事的好友蜻蜓不在,我才发觉了友情是多么的可贵。因为我的生命里已不能、不可能再拥有第二个子期了!
缅怀她的时候,我就会上网问问一些在网络上寻求刺激、打发空虚的人:你可信这世上有为情自杀的女子?
许多人回复的是:难有!
但是,蜻蜓做到啦。
我不知道她的死到底算是解脱了还是堕落了。只是她的名字将永远刻在爱她的人心里和负她的人的良心里。
一切,都只缘自她接受了一场玻璃般的爱情。
第一次看张婉婷执导的《玻璃之城》,是在大二的一个冬夜,学校操场里围满了人。当看到黎明离开香港要去巴黎前,给舒淇一只用石膏做的手并表白心声:“我手上的爱情线,生命线和事业线都是你的名字拼成的。”时,我这边哭得稀里哗啦,蜻蜓只淡淡给我递上纸巾,还笑:“傻子,这是电影。”
可偏偏,我原以为奉行现实主义的蜻蜓是压根不会因感情这样的悬乎东西受伤的。却不想,她居然也会邂逅了一场小说中大起大落、声嘶力尽、写出来足可当电影剧本的校园爱情。可惜她的爱情开头太有《玻璃之城》的痕迹,但剧情的延续却告诉大家她不是能看开的韵文,她的男主角也演不起勇敢痴情的港生。当他二人的爱情同样遭受到现实的惨淡而注定要分隔两地,相思成灾。男生最后疲惫的结束了为养活精神玫瑰投入阿斯匹林。蜻蜓竟死心眼到想出用死亡这条愚蠢的方法来挽留这一段脆弱如玻璃般的爱情。
“多得这雨势,将烟花扑毁。
才令我体会,凡事会枯萎。
多得这刹那,不小心脱轨。
遗憾才会令你,珍惜得澈底。”
听着黎明在舒缓的钢琴声中浅唱着《今生不再》,我摇了摇头。我不做玻璃般的女子——即使我是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我却承受不起这样凄美如烟花般的玻璃爱情。任天空挂着今生最亮的月亮,任玻璃上出现的幻影瞳孔有多明亮、歌声有多悠扬,我可以让笔下的男女在五月的樱花树下用伤痕和苦难书写幸福,但我坚决命令自己不许涉入。
因,我注定不肯吃亏,吃不起亏。
所以我不做只为爱情而颠沛流离、纤弱蔓长的菟丝花。
当然,失落也缘自于此。
记得一个年近不惑的网友曾和我在qq上彻夜长谈,他说,年轻人不犯错误上帝都不会原谅。经历有时候也是一种财富,不必如此现实和冷静,否则内心会藏留痛苦。
我浅笑:命运岂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年轻虽是人生中最美的一段,但一步走错将万劫不复。人的一生就好像一座玻璃之城,璀璨而美丽,可又脆弱易碎。必须要小心呵护,而且人不是只为自己活着的,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责任,这尤其关键和重要。
《玻璃之城》中的韵文和港生二十年后的再相逢,已脸上都写下了沧桑,眼神从少不更事的简单到波澜不惊的压抑,都注明他们在各有家事后曾将对方遗忘。再在一起时,韵文难抑自责,她说:“我感到一种犯罪感,我再不离开就要疯了。”港生何尝没有尝受挣扎。也许在车祸中相拥死去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和最好的解脱方式。
一滴泪就这样的无声坠落在夜色中,说不清,我是为谁而流的。
既然选择不做玻璃般的女子但还是欣赏玻璃之城这样的爱情。
我更加思念蜻蜓,也学会了参禅。
感觉,佛家教论大抵是要引导人冲破自身束缚的,所谓的“悟”无非是悟透生死、参透禅机。如生死的“死”,在佛家里曰“涅”。佛经里有个故事是说仲兴禅师与道吾禅师探讨生死之禅。仲兴将手放在一具棺材上问道吾:“里的人是生是死?”道吾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意谓即不说生,也不说死。看起来另人费解,实际是劝慰人将生死劫难、荣辱尊贵抛弃一边,让自己的心灵得到释放、解脱,得已超脱痛苦。
将这篇文章写给自己,也写给逝去的知己“蜻蜓”。
本文已被编辑[“逝者如斯”]于2007-1-10 14:13:1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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