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常常想,如果不曾认识瘦马,生活是什么样子?
(一)
一遍又一遍的打瘦马的电话,却始终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屋里旋转着那首令人感伤的《求佛》:“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当我再踏过奈何桥之前,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西风开始坐立不安,所有的心绪整个乱了,所有的平静轰然倒塌,所有的安然不复存在,依稀仿佛,仿佛依稀,与瘦马的点点滴滴全部浮上心头。
很少有女子起名为西风,而西风的由来却缘于那句“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如果起名为“断肠人在天涯”未免太过于伤感与无奈,于是取名西风。第一次上网,竟意外的遇到了瘦马。
初识瘦马,正是人生的最低谷,婚姻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西风的情绪低落,消沉,万念俱灰。但在网络里尽力装作若无其事,尽力维持着一个三十岁女子良好的风度与教养,尽力诉说生活的风高云淡。
网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相隔万里千山,却在冰冷的文字中读出了一份关心,一份真挚。表面的平静没曾逃过瘦马的感觉,生活的烦恼与无奈在不经意间流露。
西风本就是个极其传统的女子,如果不是同居三年,想必是不肯嫁给长江的,长江一无所有,没有学问,没有知识,没有地位,没有金钱,连个养家糊口的地儿都没有。这样的长江,西风竟鬼迷心窍地为他不惜与所有的亲朋好友翻脸,不顾一切的下嫁,婚后放弃了工作与长江回归故里,只是不堪忍受别人的冷眼与歧视。
如果不是孩子的出生,生活还不至于陷入绝境,日复一日的劳作,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却连孩子的奶粉都无法保证,又怎不令人肝肠寸断?她咬着牙坚持,坚信有一天生活会好,而长江会撑起她的天空,给她和孩子一片阳光。
七年,整整七年,孩子从牙牙学语到小有长成,长江却始终不肯负起一个男人养家糊口的责任。连家都没有,依旧在外租房居住。
西风坐在电脑前,渐渐打出的字湿了屏幕,寒冷的西风从门外无情的吹进,冷了她的手,也冷了她的心。对她来说,生命已走进了绝望,阳光离她已是越来越远,前途茫然,何去何从,何从何去?
(二)
瘦马被那个女子深深的震憾着,心中涌起了淡淡的怜惜。他的故事没有与众不同,远离,只是为了逃避。
瘦马与妻冰儿同窗共读,大学时天各一方,尽管天涯离别,但冰儿的情书一周一封追随着他的脚步,而他始终是若即若离,似有若无。
没想到毕业工作,两人竟又相聚于同一单位,相视而笑,多年的情谊一晃而过,冰儿美丽,善良,痴心,多年的痴迷究竟无法打动他的冷漠吗?
同学聚会,善饮的瘦马竟也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却躺在冰儿宿舍的小床上,冰儿嫣红着脸静静守着床前,握着她柔弱的小手:“冰儿,我会为你负责,一定会娶你。”
一年后,他没食言,果真风光的娶了冰儿,又一年,生下了可爱的儿子,美丽善良的冰儿无可挑剔,标准的贤妻良母,洗衣做饭,毫无怨言,善待老人,微笑如花。
但是深夜,冰儿却从不曾配合瘦马的热情,夜晚相对,成了两个人共同的梦魇。
当单位在广西设了分厂的时候,瘦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离开,无须面对冰儿的冷,这一走就是五年,婚姻十年,聚多离少。冰儿的牵挂会不时飘越万里而来,激情却一直都不曾有过。
(三)
如果不是网络,相隔万里的西风瘦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寂寞的瘦马碰上落魄的西风,注定了一场逃不开的情缘。
瘦马在遥远的广西,用他温柔低沉的话话,关切的微笑,无私的情怀陪着西风渐渐从绝望中苏醒,渐渐在网络里走出了一片新的天地。
西风学会了坦然,学会了冷静,学会了珍爱自己,学会在生活中微笑,因为瘦马的存在,拼命挣扎出生命中最灿烂最美好的一面,只是不想让他失望,只是不想辜负他的欣赏与喜爱,只是感受到他背后注视的目光,只是让他在远方能感受到她快乐的心情。 她拿起笔,写下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而文章写好后,瘦马是她第一个读者。她的文章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关注,目光便不再囿于婚姻的无奈,放宽了心怀,阳光照耀了她的心湖,生命开始绽放了新的色彩。
在西风的劝慰下,瘦马终结了流浪的历程,回家与冰儿相守,虽然冰儿依旧冷艳,但西风的热情与温暖亦是穿过了所有的空间,午夜梦回,对西风的思念竟是那样的不可遏制。
(四)
善疑的冰儿不许瘦马聊天,西风静静的坐在屏幕前,等待,等待……所有的等待化作了一声叹息,所有思量只剩下了无奈,无奈相逢,无奈别离,无奈恨不相逢未嫁时。
思量一夕成憔悴,不敢憔悴,是怕他牵挂,怕他心里难安,于是微笑,微笑着面对生活,面对不堪,面对生命的种种磨难。
一去四月,竟无瘦马的半点消息,西风握紧了手中的电话,执著地打了一遍又一遍,当电话终于接通,瘦马柔和的声音传来,泪悄然滑落“你还好吗?”只一句,便不成言。
无边的痛楚袭来,瘦马也只低低的说了一句:“为我珍重!”
“瘦马,今生,爱你却只能遥遥相望;来生,你是我的瘦马!”泪不能止,情不能止。
不曾拥有,爱的阳光却已照亮了整个的生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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