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方言太多,以至于有时候不同地方的人在一起交谈,常常会闹出许多笑话来。
据说有一个河南人和一个山西人一起走在山路上,忽然看见了一条蛇,山西人大声疾呼:“啥!啥!”河南人觉得他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说:“长虫!长虫!”没想到山西人还是说:“啥!啥!”河南人又说:“长虫!长虫!”山西人又说:“啥!啥!”河南人不耐烦了:“给你说是长虫,长虫,老在那儿‘啥!啥!’”其实,那个山西人说的就是蛇,只不过按山西人的发音,说出来就成了“啥,啥。”
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没几年,不像现在这样书多得不得了,好多书都只能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看,不能借走。有一段时间,我在看《红与黑》,一到下午没课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到阅览室去排队。有一次,《红与黑》只剩下三本了,可是我前面还有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我很着急,就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哎呀,不知道前面的那两个男生是借什么书哦?”排在我前面的那个女生听到我的话,很好心地对我说:“好像听他们说是要看‘芍药’。”听说他们不是借《红与黑》,我放了心,可是心里却在想,没听说过什么叫“芍药”的书啊?等到那两个男生拿到他们借的书以后,我不仅哑然失笑,什么“芍药”,他们要的是《说岳全传》!两个男生是四川人,把“说岳”念成“索哟”,那个女生是北方人,按普通话的音把他们的话翻译成了“芍药”。
有一次,一个同事出去旅游了回来,极其兴奋地在我们办公室里大发感慨:“就在一定要去!就在一定要去!”他是山东人,他话里提到的那个“就在”,我们都理解为“救灾”,于是几个人都问他:“到哪儿去救灾啊?”他觉得我们问得很奇怪,就说:“就在你们都不知道啊?!”看到我们仍然很茫然的样子,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我说的是九寨沟!”
我是在四川出生长大的,当然是满口的四川话,离开四川,就讲普通话,自认为对语言的适应能力还可以。上山下乡的时候,我在老家山西的平陆县呆了几年。在那个小山沟里,时间长了,也慢慢能听懂乡亲们讲的土话。不过,直到今天,我仍然搞不懂我们老家的土话中的有些词怎么会是那样?比如说“够甲”、“地辜令”、“壮朔”、“撩皮”(我是按它们的读音找出的的这些对应的字)……如果我不翻译,你绝对想不出来它们都说的是什么吧?好,我告诉你,分别是“开始”、“故意”、“怎么”和“表面上”的意思。有一次,我和我们村里的一个中学生谈起这个话题,我说,我们这里的话不光是读音和其它地方不同,连用的字都不一样。我用普通话、四川话作了比较。结果那个中学生听了我的一大通议论以后,对我说:“我看啊,哈是恰字达的话最琼了。”又不懂了吧,他说的是“还是咱这里的话最准了。”小伙子为自己的家乡语言而自豪的样子,我现在还想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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