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到余秀华寄来的信和诗歌,当我看到她的诗歌首先是震撼。做为一个脑瘫的女孩,能写出这样的诗歌多么不易。这种态度,让我心痛。我读后,觉得有点羞愧。做为一个正常人,我还是无法写出像她这么好的诗歌。
我流落在你名字的黑洞里
风声四起
月亮的南边
一个女人夜作倾听你的鼾声
我不敢询问,她湿润着你的
手势,我不敢象她穿一身红裙
与月亮无关。一个季节坠地有声
在你名字之上
一切应约发生却又呼唤不及
是谁故意推迟黎明
用九死一生的决心说服疼痛?
用一千条月华,捆绑我
走上我生命的祭坛
这有罪的人生,有罪的残疾
我并不乞求宽恕
--选自余华华《旺哥》
我们永远在路上。自信的诗人能冲过深沉的黑暗,到达自己内心预定的目标。这个过程就是羽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像热爱诗歌一样承受命运的艰辛。更要热爱自己的生命。诗歌,是心中向往的家园,追赶生命的涌流。
对于归属的渴望永远也是一个过程。这是一块灵魂的净地。行走,向前行走。只是我们永远无法抵达。诗歌,是生命脆弱的气息存在的痕迹,是生命的光芒,是神性的智慧,喜悲无常的命运的一种净化。这些都让诗人无法停歇。“诗人离不开思想,离开思想一天都活不了。”,我记不清这是谁说过的话了。在寻找心灵的净地和精神的家园时,诗人永远是一个小角落里的流浪者,得不到停留。净地,永远都是一个让人无法抵达的;地方。我们永远在心灵中找寻。
我要挡在你的前面,迎接死亡
我报复你--乡村的艺术家
玩泥巴的高手,捏我时
你的手为何颤抖
捏个跛足的人儿?
哪怕后来你剃下肋骨做我的腿
我也无法正常行走
请你咬紧牙关,拔光我的头发
戴在你的头上
让我的苦恨永久在你头上飘
让你直到七老八十也享受不到
白头发的荣耀
然后用你树根一样的手
培我的坟
然后,请你远远地走开
不要祭奠我
不要拔光坟头新长的草
来世,不会再做你的女儿
哪怕做一条
余氏看家的狗
--选自余秀华《手--致父亲》
一个有责任感,使命感的诗人和基本良知的诗人,是会关心和爱护身边每一个细小的事物。自身维护做为一个“社会人”应该做出的贡献。我想这一点,余秀华同样需要。关心和关注社会的现实性,是诗人的责任。坚信前方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同样对她很重要。
不错,这样痛苦的生活,是比较不幸的。但更为大幸的是,父亲创造了你的生命,能让你感知到现在的世界,能为一切悲喜哀乐。所以,我们应该感谢。诗歌,凭什么能够进入人的内心呢?是凭分行的形式吗?是凭文字的形式吗?我看不是。我觉得诗歌是凭着诗人赋予其爱的温暖的流动的力量。写诗,是自己的事情,也许我不应该对其加以评论,但我认为应该保持对万物的关爱,对生活的接近和对万事万物的感恩。我认为,诗人应该用爱心来堆聚自己的文字,而不是恨。更应该用爱来维护和创造和谐的充满温暖的爱的世界。
秋天抹了自己的脖子
脑袋滚到乌云上
身子冷叟叟的
横在我回乡的路上
我淌过一条病河,回家
一块青石已忘了脚的尺寸
这条河于此时发生血崩
诅咒我这个没有子[gong]的女人
一座山丘正在雪崩
从地的肋骨里传出声音
埋了河,埋了祖坟
埋了一张古旧的床和变奏的呼吸
一个赤luo的女人
追赶着一只鸟
她的阴毛要成为一座桥--
我在一个凄静的酒吧
喝了些酒
脱去了外衣
--选自余秀华《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很多人也许都认为,心中所认为神圣的东西,根本就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加以表明出来。可我认为,诗人能够记录下那些生活平淡的痕迹,生命存在的痕迹,这是事物曾经活过的证明。诗人会在诗中为我们呈现某种世界,意境,让事物保持原来的姿态。没有爱,这个自己就不可能有和谐。
诗人,能够领着人们从生活中迈上灵魂的道路。我们才能具体地感知到诗人心中的痛惜,爱以及世界给予的生命的气息,点滴的存在的痕迹。
一个诗人写诗,就像是上帝创造万物一样,他都认为这一切是美的,是好的,目的是想要人类能够管理万物和活在上帝的面前,得到一种恩光。我觉得,诗歌是活在诗人的面前,得到一个诗人的内心。我想说的是,活着就是一种恩典,不管我们选择何种生活方式。我想说的是,既然活着,就要好好的,就要坚持到最后结束的那个时刻。也许,这种坚持会让我们永远还在路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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