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为找一本答应借给别人的书,翻了半天。
书不多,但找起来还是大费周章,翻书应该安排从容的时间,目的是为了找一本书,却翻了很多,这本看看那本瞅瞅,时而被书名吸引,时而被书的内容吸引,就这么坐着看下去,把正事和时间都忘记了。
心情好才能整理书架,把书一堆一堆的取下来,先分门别类,再按版本大小顺序排开,中途也会被打断,忽然从书里掉下一张邮寄的存根,竟然是陌生的名字,而自已确切的曾经因为某种原因给存根上的地址和人寄过物品,又或者是某次旅行的登机牌,是不是飞机晚点,百无聊赖之余随手买来打发时间的结果,还会发现一些照片,一些手写的小纸片,记录着当时很重要的事情,又或者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电话号码,邮箱地址,联系人等等,有些干脆只是一个时间,看书时随手拿到的东西就成了书签,若干年后,成为历史,你自已的历史,比有心记录的日记更细微的展示已经被忘却的朋友或经历。
不知处于怎样的动机,我随手抽出〈徘惶录〉,掉出一张小小的纸条,那是我与“曦”的初次见面,他随手撕下报纸的一角,写下电话和姓名,我随手夹在书里,许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的笔迹,这个笑起来象太阳的男人,让我学会“因为珍爱所以请保持距离”的男人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我甚至拿不出勇气拨通纸片上的电话,就怕那边一个茫然的男声问我“是谁?”
人会老,书也会老,新书装侦精美,筋骨健壮,透着印墨的清香,白纸泛着淡淡的青,白纸黑纸健康活泼,尽管叙述着无限的悲情,字总是年青的,就象年青人讲故事,噪音总还是清亮而精力充沛的,精神总还是挺拔饱满的。旧书就不然了,装侦松松垮垮,每一页纸都象随时要从窜起的线上掉下来,纸张发黄,字迹模糊不清,便如老迈的叙述,再轻松愉快的故事也透着苍凉、伤感。
爱书的人总希望有一间自已的书房,其实正二八经坐在里面看书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是把书买回家,置于床头,最后床头码得再也装不下就统一送往书房,从此这本书被完整看一遍的机会就很小,它坐了冷板凳,要等主人兴之所至才来招唤,朋友诗说“怎么也逃不开一朵花的命运”又何尝逃得开一本书的命运?
我看书不求甚解,有些记住只字片语,有些记得自已的总结,被追问总结何来,便抓耳挠腮狼狈不以,完全不配冠于读书人之名,到是个无事翻书的闲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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