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已经睡熟了,屋内很静很静,可以听到妻子匀称的喘息声。我没有关灯,在她的身旁卧着,半拥着她,她的手搭在我的胸前,仍然可以感觉到她手心灼热的温度。昏黄的光线均匀的散在她的脸上,如今晚的月色般圆润而雍容。看着妻睡熟的样子,真的是既疼爱又温暖。心中似乎有许多话潮水般涌上来,想对身旁的妻说,却怎么也不忍心惊醒熟睡中的妻子,她终于还是安详的睡着,在我的身旁,没有任何声响。在我心里,妻原来着实是一个美丽而雍容的女子。
夜更深了,但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睡意,透过窗棂,看到的是外面昏暗的天空,还有一轮橘黄色的略带朦胧的月,可能是天气变化的因素,看起来并不那么明亮。月光沿着周围向外晕开,越来越淡,越发朦胧。窗是虚掩的,夏天的夜晚总是很闷热,虽然已经迫近立秋,却也丝毫没有清凉的感觉。妻还在睡着,打起了鼾声,声音很小,却也听的清楚,我想大抵是这样的姿势让她太安逸了吧,才会睡的这么香甜,又或许是她在做一个幸福的梦吧。我微微侧了下身,顺势把她的手从我的身上挪开,悄悄移到她的枕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又把她的手缓慢放入了她的被子里。她没有被我一连窜的动作惊醒,只是原本半侧着的身子,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然后又酣然睡去了。
我从床上悄悄爬起来,穿着睡衣,光着脚,来到窗前,透气。外面很静,也很亮,可能是风把遮挡在月亮上的几朵云彩吹散了吧,所以看起来整个天空都是金黄色的。风很小,却多少可以解几分暑气。今晚听气象台预告的明天到后天会有一场大雨降临在这个城市,这可为愁于躲避燥热的人们减少了几分焦虑,又或许今夜的微风就是那场雨的前奏吧。我披上了一件丝制汗衫,穿上鞋子,决定出去走走。 窗子被风吹开了一角,不是很凉,却也不再那么憋闷,还不知道会在外面逗留多久,况且屋里还有熟睡的妻子,于是我把窗子又虚掩上了,以免时间久了,屋内会有寒气。我推开门,又轻轻把门关上,下楼去了。
街灯早已经熄了,街上却也不那么漆黑,走在宽敞而空旷的街上,原本喧闹繁华的街巷,竟只有我一个人。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但终于还是没有停下来,仍然一直往前行进,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不多久我便走到了街心广场,是距我家不远的一个很清静的地方。平时每到傍晚,就会有许多人来这里散步,聊天,下棋。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才来,或是情侣,大抵是这里的清静与气氛吸引了他们吧。
前些日子,我与妻也曾来这里散步,在广场的东北角有个路口,通向很深,走到尽头,是一座观音寺,不是很大,香火却从未断过。那次妻非要拉我陪她去求一支签,我本是不信这些的,可看着妻苦苦哀求的样子,也只好做罢,就陪她去了那里。她很快就求了一根签,然后拿到寺院的师傅那去解读里面的内涵,我并没有跟去,只是在院中的观音象前等她回来。妻是在半柱香燃过后回来的,脸上没有了来时的喜悦和期盼,而且我发现她的眼角好像变得模糊了,我确定她哭过了,我问她怎么了,她竟然告诉我是高兴的哭了,我又问她,高兴应该笑啊,怎么哭了?她告诉我,她求了一支上上签,解签的师傅告诉她,她求的是一支姻缘签中的上上签,她这辈子的命运全在一个爱她的男人手里,抓住他就是抓住了一辈子的幸福。顾名思义,那个男人就是我。顿时,我无言以对了,原来妻是这样的爱我,一个女人能够把她一生的命运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那是多么深厚,多么伟大的爱啊。我站在她跟前,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离开寺院的时候,我对妻说了一句话,我告诉她,这辈子有你才是我一生的幸福,我知道她又一次哭了··
在广场周围有为市民休息准备的椅子,我就近走到一张椅子那里,坐了下来。风又刮了起来,依然不是很凉,不过还是庆幸多披了件外衣出来,不然恐怕也会着凉的。广场上很静,面积很大,所以显得更加空旷了。我把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双脚很随意的放在了地面,我一直呆在那里,没有走动,就好像在等待什么事情的发生,或许渴望有些什么声音能够打破这分安宁与寂静吧。就这样过了一会,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广场仍然只有我一个人,夜,仍然静谧。
夜已很深很深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欲往回走,忽然听到有人嬉闹的声音,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么晚居然也有和我一样无心睡眠的人在此逗留。声音是从广场对面的公园里面传来的,离的不是太远,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我猜想大抵他们是对恋爱中的情侣吧。我踱步走出广场,穿过那条街,来到了公园的一角,试图想看清他们的模样,或许是他们在此刻的出现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吧。公园中满是花香,一阵阵微风,吹拂而过,美不胜收。我寻着那声音,终于看到了他们的位置。男孩靠在椅子的一角,女孩把头深深的埋在男孩的怀里,手心放在男孩的胸前,静静的私语,是多么甜蜜,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啊。忽然脑海中出现了我出来时妻子熟睡的模样,我想,我的妻应该还在沉睡中吧,她应该还不知道这么晚,我还没有睡在她身边吧。已经出来很久了,天渐渐发亮了,我转过身,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走上楼时,门仍然是虚掩的,我拉开门,又轻轻的把门带上。窗子已经被风吹开了一半,我走过去,关上窗子。妻的被子已经被她踢开了一边,裸露出她圆润而丰满的姿容,我想大抵妻已经进入梦乡许久了吧。
写于06/6/2凌晨 郑重声明:未经本人允许任何个人或媒体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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