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于突然之间听见电视机里面传出一个铿锵的声音: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真理永远都是朴素的。这话我真爱听,我见了太多的装神弄鬼!于是,一见到那些让我百思不解的理论,总会心里发怵,担心又有什么阴谋正在紧锣密鼓。
可是,等我看完了于丹教授《百家讲坛》的论语心得系列,那种失望是掩盖不住的。
我们已经厌倦了那种慷慨激昂的说教。而于丹教授就正是一副师表天下的姿态与口气。倒也是符合其师范大学教授身份的。但是作为这样一档节目,以《演讲与口才》的模式出现,总叫人觉得格式化过分了。缺乏了情感的温度。记得央视有一栏节目就是一些人拿着书在那里装腔作势、声情并貌地朗诵,自己都要哭了,观众还无动于衷。
与此正襟威言相对立的,是于丹教授可能故意而为之的所谓的贫民语言。如“其实……”、“说白了”。如果我们注意聆听的话:其一点也不实。还有,这样的口语也不能增加其品评的亲和力,反而降低了所品对象《论语》的历史厚重感。
我理解,“半部论语治天下”不是宰相赵普的狂妄和标榜,而是论语的涵量和普适功用。那么振振有辞的于丹教授如此深谙《论语》之精华,干脆效仿赵普,去治国安天下,何如?
配合文字稿来看,于丹的“论语心得”语言华丽甚至文采飞扬,《心得》中充斥着“清亮的快乐”、“心灵的安顿”等熨帖人情的话语。也正是因此,恰恰失去了真切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于丹经常会说“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在网上读到这样一篇文章……”那些故事本身可能从励志角度来说,有其一定的艺术感染力或者激励的成分。但是,用一些无根据甚至道听途说的段子、寓言、童话来诠释《论语》的精髓,有些似是而非,实在令人哭笑不得。因为我们很早就知道,科学的求证方法是,必须用已成的公理定理和推理才具有证明现象的资格。否则不是主观意想就是莫名猜测,再或胡编乱造。
于丹对《论语》的解构,以毫无商榷的口气在告诉人们孔子的思想是如何如何。这也是不能让我接受的。孔子的很多理论是变通的,体现在对待某一个问题,不同的弟子应该遵循不同的标准,绝非一概而论之。比如当颜回问及“何谓仁”时,子曰“克己复礼为仁”;而当弟子樊迟问及时,子曰“爱人”。而对于如何实施仁这种行为时,孔子是有一个明确的答案的,即“我欲仁,斯仁至矣”(只要我们一心向仁,仁爱之心就会立刻呈现出来。)所以我们对孔子的论点不能以固定的观点去看待。也或者当今个人也有自己不同的理解。简单举例:子曰“己欲立,则立人;己欲达,则达人”,于丹理解为“自己要腾达必须先让别人腾达。”北大教授汤一介则认为是“自己做事要通达也必须叫别人做事通达”。这是有区别的。
再举一例:于丹说“仁恕为核心,这是孔夫子儒家理论最最精髓的东西。除了恕字以外还有一个字,就是仁。”仿佛恕为主,仁为次了,这显然不是准确的理解,应反之。
纵观于丹对于《论语》的解读,总体地缺乏对当时背景下的孔子生活环境的结合和因材施教的分析把握,是一种一厢情愿。所以,我认为:欣赏于丹者是一种低层次的享受和觉悟。
于丹有很多对于《论语》的感受听起来是结合了当下的社会环境,似乎与时俱进了。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庸俗陈旧的,她像是在代言某种意识形态的话语。自始至终宣扬人的自省,无节制地夸大人的心灵和道德的力量,而忽略我们对于社会环境的改造,特别是人性化制度的建设。这容易使人误解成“人定胜天”:只要人的问题解决了,什么天地、自然、法则便统统不在话下了!
也许从孔子自身性格特征上说有中华民族温柔敦厚勤劳善思智慧等可爱的一面,但是不论他自己愿意不愿意,知不知道,自从做了儒家的精神领袖以后,确实带给了社会、人民不小的灾难。我们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那些被历朝历代的封建王侯们所利用的欺压人民、控制思想的腐朽的东西区分出来,如果实现不了这个目的,想要让孔子得到急切渴望“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的人们的热爱,怕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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