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别离的时候响起”，而我，已经离开家乡三四年了，为什么昨夜还回响在我的梦里？

当晚，打点行装，也不嫌多，需要的都统统塞进汽车的后备箱里。早早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次日，清早，出门，地下湿湿的，车窗上是细细的水珠，空气里飘漾着薄薄的雾，看来应该是个好天气呢。今天要奔驰近500公里，路况不熟，兴奋中有些忐忑。不管了，走吧。

出株洲，走湘潭，进长沙，怎么去常德？虽然我在长沙读了四年书，后来出差也多次到过，奈何城市建设日新月异，竟然迷了路。好在“路在嘴上”，方向盘在手上，一个长沙城还困不住我，三下五除二，就到了长常高速的入口。

停车，取卡，常德是这么去吗？我要确认一下。出门，往左，看路牌，回答很干脆。剩下来的就是漫漫长路等着我了。

其实，这次出行是典型的“三新之旅”——新车，新路，新手。千万不能乐极生悲，还是要稳当点好，我时常这样告诫自己。于是，我把车速稳定在80，车不紧张，我也轻松。窗外的阳光一片灿烂，两边的山野郁郁葱葱，真正是秋高气爽，一派十月小阳春的和煦景色。

车进益阳，阳光隐去，浓云蔽天。一会儿，竟然细细密密地下起雨来，前面的路消失在隐隐的雾里。降低车速，打开双闪，小心前行。路边还可见到高速交警在警惕地执勤。

终于，到了长常高速的出口。可是，常德不是我的目的地。张家界怎么走？我问。看路牌，回答很简单。

细雨悄悄收起，大雾慢慢退去。路清了，车快了，山也高了。已经进入慈利，距离张家界也不远了。看看时间，才十二点多，干脆靠边停下，活动一下身体吧。

下得车来，只见青山隐隐，澧水清清，亲切之感油然而生。唉，这几年看惯了雁荡山的秃毛，瓯江的浑浊，连眼睛都不那么干净了呢。

打开储物盒，翻开电话，竟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远在温州的妻子打来的。回拨，妻子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到了哪里？没出什么事吗？……一连串的问题。心下顿时涌起一股温暖。

点火，加速，上路。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常张高速的出口。还卡，多少钱？125。交完钱。谢谢，他说。真是难得，我想。

继续前行，前面不是市电大吗？那可是我“参加革命”的第一个单位啊。拐进去看看。你找谁？守门人问。想当年，我还是这里的元老呢，不过是十年光景，现在回到这里，竟然没人识得了，真是沧海变桑田啊。

好在当年的伙计大部分还在，其中几个还有了职务，也算春风得意了。没有虚假的寒暄，只有真切的问候。用他们的话说，我这是回了家，饭是不能不吃的，酒是不能不喝的。虽然，近来我是滴酒不沾，也由不得我了。

下午，到市内转转。路怎么这么窄？房子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可是怎么没了那种亲切？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那晚，姑且就在市内一家宾馆住下了，待次日再回桑植老家吧。不知道，梦里会不会有家乡的影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