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一位老人》

无数次了。拿起画笔

没有留下有关你的颜色

宣纸仍然一片空白

空白。我搜索大脑记忆

我仿佛看见白凯凯的大雪

覆盖了你的样子

你慈祥的脸旁

站在高山眺望远方的雪雕。

雪，我并不陌生

擦亮了我的双眼

拿起木根，插进雪中

我还是摇摆不定

先画脸还是先画你的双手

你的双手。并没有多出一指

却让我难找记忆犹新的一层皮包骨

我买不到像你过于粗糙的双面胶

也找不出一双拿起双锄迎接朝阳

欢送夕阳的双手。铲出土与水

合注的一条水渠。

你的脸，让我想起了

非洲贫穷地区那一张张乞讨的脸

只是你不同，他们乞讨的是一碗饭

而你，乞讨着一粒种子

让他生根又发芽

你啊，你让我如何联想一张

种满种子的脸。

脸，我只画了一个轮廓

脚呢，还比较容易

我躺在雪地，印下了我的双脚

只是，我应该如何画你的膝盖呢

那一层层的波浪，如今没有大水来袭

我怎能涂画你双脚跪满地的一发发浓水。

注满一池池沼气的双脚。

我还是不能画你的双脚。

甩掉树枝，我非常气恼自己

也非常气你，为什么要让你的

脸写满了明日的朝阳。

为什么要让你的手有无数条渠道。

为什么要让你的脚像一发发春水。

是你，让我埋怨自己，

为什么画不了春天种子发芽

没看见水渠通过我的画室

沼气怎么也引不进我的宣纸

我的画溶化不了雪雕。

《看望一位老人》

我没有看向你的牌位，

你不怪我是不是会弄错吧。

我深信自己不会。

有了青油油的草，我敢肯定就是你

雪，下得很大，

我知道你的墓上会有一棵草，

只是我不明白

雪为什么没有将它覆盖。

我也不想叩首

别说我不懂得礼貌

只是在我心中

你不是一座。是一巨

提起我的大象

身强力壮。

不带任何你喜欢的花

不想你少了对它的渴望

你想要就自己去摘

不要长睡在这冬天

不要醉倒在雪的记忆里。

起来

踩一踩你曾经留下的每个脚印。

看望一下在家已白发苍苍的老人吧

也看看与你十多年没见的无礼丫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