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吗?还没有。在干嘛呢?准备睡觉。晚上要盖好被子。知道了。想我吗?不想。我想你。忘记我。我做不到。你必须做到。你忘记我了?是的。再见。再见。
很想抓住谁的手,很想找一个厚实的肩膀,肆无忌惮的狠狠哭一场。
初识
你就那样笔直的站在落地窗旁,双手环在胸前,给我的,是一个高傲的背影。我听到你冷若冰霜的声音,让我将文件放在桌上,叫我出去。
那一年,我刚从学校的门槛跨出,那一天,是我第一次打卡上班。老总的意义是什么?我只有一个模糊而笼统的概念。我用倔强的语气跟你说,请你看看这份文件,给我们一个肯定的答复,很多人在等着问我要一个结果呢。
你依然选择以原有的姿势看窗外的世界。我用好奇而新鲜的眼光打量你的办公室。
我见到你转身了,疾步到电话机旁。
你请保安送客。我为之气结。临走,留一个鞋印在你的门上。
我说你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走着瞧。坐在返程的车上,脑海里搜索不出你模样的轮廓。
一定很丑!我听见心底咬牙切齿的愤懑。
满肚子怨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屁股还没来得及落座,老大戴着透明眼镜的脸晃动在面前。你怎么搞的?惹得人家发这么大的火!总经理刚刚接完电话只差没拆下我这把老骨头了。你,写个检讨上来,好好反省反省。
眼睁睁望着他肥胖的身影在门口的转弯处消失,冰凉早爬满了一脸。双手一挥,扫桌上成沓的文件在地。
上面说我态度不够诚恳,还没有深刻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一份检讨,让我足足改了三遍。
我发誓,把你打入黑名单,视你做一辈子的天字号仇人。
再逢
老大说,小屁蛋子,跟我上门谢恩去。谢谢人家王总大人不记小人过,终于点头应允了合同上的所有内容,而且不曾有丝毫的讨价还价。
我窃喜,到底是有机会可以报上次的一箭之仇了。一路上都在寻思着,怎样做,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呢?
老大打先锋,我紧跟其后。
与上次不同,此刻的你,人模人样的端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把玩着一支纯黑色金属质地的钢笔。在你的示意下,我们落座。环视四周,还是老样子,只是,那扇凹凸有致的雕花门上,我曾经留下的那个美丽的脚印已经不见了。
细细的看你,宽阔的额头,黑而密的剑眉,双眼皮,犀利的眼神,希腊人般坚挺的鼻子,线条强硬的嘴唇,雪白而整齐的牙齿。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的丑陋不堪。
披着羊皮的狼!画着人皮的魔鬼!对自己这样的解释。
王总,这一次真是要好好的谢谢您!您看,上一次小李给您添了这么多的不愉快,难得您不跟她小女孩儿一般见识。今天,特地带她来跟您陪个不是!
原来,每天在我面前喳喳哄哄的老大,也有如此卑躬屈膝的时候。
是嘛?你似笑非笑的掉头过来看我,惹我头皮好一阵发麻。
老大在一旁轻拽我的衣摆,狠命丢眼神儿。
是的。王总,对不起!请您不要见怪!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好!那就给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你放下手中的笔,拉拉领带结,站了起来。
没问题!王总您说,只要您开口,我们一定照办。
这不是我说的,是老大。
让你请我去爱琴堡喝杯咖啡不为难吧?你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踱步到我们跟前,一览众山小。
我和老大仰视你。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明所以。
怎么?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仍然是老大发的话!
好!你潇洒的抬腕看表。正好是三点半,喝咖啡的最佳时期。出发吧!
你拨通了话机,让秘书取消下午的所有行程。
老大轻声安抚我,去吧,没事,人家不会吃了你。所有费用开发票回来,公司给你报销。
抓过挂在办公椅上的西装披在身上,从抽屉里拿过一串钥匙。淡然的对我说,走啊!
老大一直送我们到车库。临走还不忘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表白
我说,你想干嘛?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不是说了只是让你请我去爱琴堡喝咖啡吗?
我连爱琴堡在哪都不知道。
我知道!
我不喜欢喝咖啡。也不懂喝。
我喜欢,我懂。
一路再也无语。
咖啡厅的氛围让我拘谨,我天生不适应这种地方。所谓高素质人群聚集的场所。
你喜欢喝哪一种?mocha?cappuccino?latte?还是espresso?
都说了,我不懂喝咖啡!我觉得我的声音并不大,可还是有不少的人为之侧目。
你想喝什么你自己点,我什么都不要。我是请你喝咖啡,不是陪你喝咖啡。
写检讨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有骨气?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总经理传真给我的。
难怪,让我改了又改。
很委屈是吗?
关你什么事?都是你害的。
脾气一直都这么犟吗?
是又怎样?
挺好啊!你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在我办公室踹门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很了不起吗?
我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真的什么都不要吗?点心呢?
不要,什么都不要!你好烦!
我们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一个女孩子坐在我对面净看着我喝咖啡。
重新回到车上,你问我,想去哪?
你说去哪就去哪?问我干嘛?
你就这样看着我,一秒,两秒,三秒……
你比我还让人不好侍候。
就是!谁让你惹我。
去番禺广场走走好不好?
随便!
其实我心里是奇怪的,我不明白那里有什么好走的。
天气还有点热,你脱了西装拎在手上挽着。
亦步亦趋的跟在你的身后,看汗水渐渐将你的衬衫粘在古铜色的肌肤上。
在台阶处,你率先坐下。我执意站着,拿脚一下一下的对空踢着。
想是刚办完什么节目,整个广场一片狼籍,到处是纷飞的纸片。有几个憔悴的妇人提着肮脏的麻袋捡拾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易拉罐。广场的中心有几个孩童在玩滑轮,各自的父母在一旁爱怜的看着。跌倒了,自己又爬起来。
你小时候有玩过这些吗?
没有!我们老家,在我小的时候,只有去县城才有得玩。
那你现在会吗?
会了。上中学的时候学会的。
我小时候也没玩过,现在还是不会玩。
不可能!你是个骗子。
你仰头看我,阳光下,半眯着眼。神情有难掩的落寞。
是真的。也许你很难相信,很难理解。不只是滑轮,很多你们都会的,再简单不过的游戏,我都不会。除了在学前班的时候,老师组织我们玩过的老鹰捉小鸡和丢手帕的游戏。
或许是因为我站得有点累了。挨着你,我坐下了。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生意人的家庭,我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我父亲在我未出生前就设计好的。二十几年来,我一直按他的意思活着。读经济管理,学做生意,开公司,都是听他的。我从来就失去自己选择的权利,小到晚上是否可以多看十分钟的电视。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为什么!真的是由衷的羡慕你,可以对身边所有不清楚的事情问一个为什么!而我不行。事实上,在我小的时候,我也无数次对身边的人这样的问过,却从来得不到人回答。后来,慢慢的,我就不再问了。
你爸妈不疼你吗?我漫不经心的问着,用手,在地上划圈子。
也许吧!以他们的方式。记忆中,我的父亲很少对我笑过。他只是不停的教我,做生意,一定要狠,否则休想成什么大事。做男人,要绝,这样人家才会敬你,才会服你……
所以,你就成了现在这样的臭脾气?我打断你的话。
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可以说,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的小姐脾气比我还犟!
那你妈呢?我不想跟你继续研究我们俩个的脾气问题。
我妈?在我和我爸的生命中,我妈只是一个配角。她很少跟我们说话,一天到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对我的成长和教育,她从不参与。说真的,有时候,我叫她一声妈,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你呢?你的爸妈一定很宠你吧?
宠不宠,我不知道!反正呢,我可以自由的呼吸,自由的成长,我可以对我自己的事情做任何的选择。他们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住我。有一次我妈打了我,当天晚上我就收拾东西说要去流浪了。以后呀,他们就再也不敢了。
你是幸福的。
幸不幸福呢?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我是幸福的我就是幸福的。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人呢,总是觉着别人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像我,我也眼红你能够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能被一种所谓贵族的光环笼罩呀。可是,你还不是认为你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你还不是要来羡慕我?
于是,你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学我,伸伸胳膊伸伸腿。
做我女朋友好吗?
平地惊雷。
你脑袋进水了?我跳起来摸你额头。我跟你很熟吗?我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我姓王,名强,今年二十三岁。至于你,我想我可以叫你艳子。
你又知道?
我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
可是呢,你想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就偏不做你的女朋友。我吸吸鼻子,兀自甩开大步朝前走了。
你追了上来,一把转过我的身子,一只手拎西装,一只手按在我的右肩。低着头定定的看着我,嘴唇就要碰到我的脸了。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从来没有跟女人多说过一句话。但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也可以说,我爱上了你。你不要笑,我自己也为此而感到无比的讶异,可事实就是这样了。那天,你见不到我的脸,但我在窗户的玻璃里可以清楚的观察到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活泼,你的率真,你的倔强,你的粗鲁,你的不修边饰,你的白色的球鞋。我见到了一个真实的女孩子,不虚伪,不做作,不知天高地厚。比起我身边那些整日里吐着优雅词汇,打扮入时,穿着高跟鞋的大家闺秀,你是那样的不同。面对你,我的心是放松的,不用掩饰。我相信我的感觉。当然,你现在可以不做任何的表态,但请你先不要拒绝。我知道,你还没有男朋友。
听着你急促的表白,我脑瓜子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转动。你的普通话很标准,我听明白了你所有的意思。于是,我对自己说,多好玩的事情,现代版的灰姑娘遇到了传说中遥不可及的王子!好美的水晶鞋!
把手机给我。
我从袋里摸出新买不久的诺基亚给你。
见你在上面乱按一通,不一会儿将手机还给我。
我已经将我的手机号码存到了你的手机里面,设置了快速拨号,有事找我,你只要按1就可以了。今晚我必须去应酬一个饭局,就不陪你去吃晚饭了。明天,明天你下班后我去接你。现在,我送你回去。也给你时间,让你能好好考虑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你突然腾出来一只手来摸摸我的脑袋。艳子,我脾气是不好,那是对别人,对你,我保证例外。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听到最后这一句话,我乐了。我说,嘘,不要告诉别人。
老大问我,没事吧?发票呢?我跟财务打过招呼了。
不用了,王总自己买的单。
相爱
冲完凉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努力的将我们之间所有的碎片拼凑成一副完整的图案,从头到尾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莫不是我童话故事看多了,潜意识的一种幻想?于是我拿过手机,查看电话薄,快速拨号那一栏里,明明有我陌生的一个号码存在。当下肯定,一切都是真的。你对我说,你爱我了,你只对我一个人好。
将存有你电话号码的手机捂在心口,一个人傻傻的笑。多好的男人,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不正是长久以来,我梦中苦苦寻觅的白马王子吗?!爬起来,像个疯子似的在房中转圈子。
我想,我也是爱上你了。有什么理由不爱呢?
九点钟,你发来信息。艳子,睡了吗?我刚刚从酒店回来。
心里甜滋滋的,刻意按捺住痒痒的手,坚决不给你回信息。
凌晨七点,电话响。是你。
艳子,起床了!
讨厌!这么早吵醒人家!还可以多睡十五分钟的。
好,那,十五分钟后我再叫你。
不用了,睡不着了。
那,陪我说说话?
不要!
好吧,下班我来接你。
老大满脸的问号。小屁蛋子,你昨晚中六he*c*头奖了?一个上午乐个没完!
才没有呢!
从下午四点钟开始,我以每五分钟一次的频率看墙上的挂钟。
终于捱到了五点半,草草的锁了抽屉,打了卡。一路飞奔下楼。
水果摊前,你的车果然在。
仅仅十几个时辰未见,竟恍若隔世。再见你,唯一的念头,就是想一头往你怀里扎。有贼心没贼胆。
你只是对我笑笑。
想去哪吃饭?
吃麦当劳好不好?
好!你说好,我还能说啥?
晚上的麦当劳生意特别的旺,有许许多多的孩子。
咦,艳子,你看到孩子,想到什么?
童年呀。我吮了吮手指。
我想到的是未来。你拿纸巾替我擦去嘴角的残渣。
旁人看来,我们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谁会想到,我们才是第三次见面而已!?
未来?为什么?
是的,未来。我们的未来。
我抬头瞧你,触及你灼热的眼神。倏的明白你话中的意思,羞红了脸。手足无措。
从麦当劳出来,我吵着要去星海公园。
就在那里,你抱了我,亲了我。你说你把初吻给了我。我说我没有,我在学校的时候被另一个男孩子吻过。你气死了!
到宿舍楼下,你买了个大西瓜让我抱上去。
晚上,我把这冰凉的东西塞在被窝里搂着睡。
打那之后,每天一上班我就盼着下班,天刚亮,我就盼着天黑。
有几次中午吃完饭,看时间还早,我就打辆车跑去你的办公桌上坐着,看你整理一些我算不清的数据,画一些我渗不透的图纸。你那些部下进来,见这光景,想笑又不敢笑。没到几天,你的公司,我出入自如,人人见到都会恭敬的点个头,问声好。他们估不准我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果真做到了对我的承诺,爱我,宠我,怜我。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半年过去了。现在,我们会自然的牵手,拥抱。我们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我们需要彼此的爱抚。
潜逃
你带我去买晚礼服,送我去美容院做头发。她们把我弄得像个贵小姐。
你解释说你爸爸从新西兰回来了,今晚家里开派对。让我委屈一下下。
听说是要见你的父母,我紧张得两条腿直晃。
你捏捏我的下巴。原来你也会害怕呀,放心,有我在。
你的家,比我想象得还要大,还要豪华。
拉着你的手,我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居然走得稳稳当当的。
已经有很多客人在了。所有的人,男女老少,像打量怪物一般的,用苛刻的眼神在我身上进行扫射。我不喜欢这种眼神。它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
你将我带到一对夫妇面前。你叫着爸,妈。
你爸看我的眼神是冷的,你妈化着淡妆的脸上没有丁点内容。
我诚惶的按你先前的吩咐称呼他们,伯父,伯母。
没有回应。即便是轻轻的颔首。
你的父母明显的不接纳我。心,顷刻之间犹如跌进了冰库。
你一直在通过掌心为我传输勇气。我感觉到了。
我不记得你是怎样又拉着我离开他们的。
脑子里,嗡嗡的一片。
小强,来,给你引见几个朋友。
你望着我,有点迟疑。
没事的,你去吧。我自己转转。
你端着酒杯跟他们去了。我瞬间像失去了主心骨。
没人陪我聊天,没人向我敬酒,没人请我跳舞,甚至没人跟我打招呼。
他们只是在远处对我探头探脑。
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我没有朋友。
王子可以很快的爱上灰姑娘,但是王子身边的人,不可以。他们排斥我。
受到这样的冷落,说不委屈那是假的。
突然间想逃,逃离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你过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认识他,你的爸爸。
你老家哪里?
湖南。
什么学历?学什么专业?
我……
你现在在哪上班?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连珠弹似的发问,他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只是想让我自己明白,我,配不上了你。他想让我识趣点,知难而退。
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
伯父,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这就走。
他甚至不跟我说谢谢。谢谢我牺牲了自己的感情来成全他为人父母的自私。
我是哭着从你家跑出来的。脱掉高跟鞋,赤着脚,在街上的车水马龙里狂跑。
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一辆失控的卡车,好心的让它的四个车轮,辗过我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躯体。
回到宿舍,匆匆的卷了行李,拎着包,污头垢面的就上了一辆车。
我不知道这列车的终点站在哪里,我只是祈求司机能够开快点,不要让你追上。
与刚硬的外表相反,我的内心恰恰是最最脆弱的。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勇气来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唯有逃。
叹息
你不停的给我打电话,我不接,掐掉。
你给我发信息。说以后都不逼我穿高跟鞋,打死也不带我去参加任何形式的晚会了。你只求我能够回去,让你继续照顾着。你赌咒说你爱我,说你不能没有我。
我到了另一个城市,这里没有你的影子。我不怕在街上碰见你。
我拚命的工作,疯狂的玩耍,我想尽快摆脱你,重新生活。
可是我不愿意换掉电话号码。我偶尔还需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其实还眷恋你怀抱的温度。
我找了另外一个男人,我迫使自己爱上他。我让他的抚摸来代替你的热吻。
心死了,还有什么是我不可以做的呢?
半年,一年,两年。
你结婚了,同一个外国女人。
又是你父亲安排的。
也是一次交易。
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你发信息给我,你说不能共我白头偕老,娶谁都没所谓。
你说你原本天真的以为我可以拯救你,却想不到,我把你向火坑又推了一步。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话出口,竟变成了另一句话。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打挠我。
躺在他的身边,我经常想到的那个人是你。我还爱你。
到现在,你也不知道我真正离开你的原因。我也不想说。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
忘记我吧,好好的生活。这样也好,我们会在遗憾中惦记彼此一辈子。
来生吧!来生我们不要错过,来生我再做你幸福的新娘。
来生,一定做你的新娘!
本文已被编辑[寂寞的阴天]于2007-1-5 22:26:01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李草玲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