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吧。人生有痛苦就有快乐,制造困难才不会存在困难。写字的生涯是丰满的,它与读书能够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我是一刻也不想闲着的人,并且真正地热爱过喧嚷的生活。如今那样的生活,已经不适合我了,生命的浪潮有波峰也有浪谷,象我这样在人到中年获得一些富暇时间,需当知足,需当利用。生命是一场体验。所谓的好心态不仅要能够应对繁忙,还应该能够应对无聊。说自己不曾感到无聊,那是假话,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能够一下子诠注无聊时的心态呢。所谓的无聊不过是些失意而已。
两种生活的落差最容易造成心理上的无聊。正是在这两种落差之间,必须选择良好的素质心态来应对得与失、简单和复杂,充分享受回忆,品味生活,并珍惜拥有。谁也不知道未来生活的前景将会如何,但两种生活的体验必将建构筑每一个人的两种生命状态。成功总是掌握在有准备的人手里。
在失意的时候,精神极容易制造烦躁,无法安顿,就连读书的乐趣都没有,心情总象遭遇了阴天似的,无法改变空气中的窒息,睡眠不安。总以为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欲罢不能,不甘于困顿,又无法左右。于是,尽可能地在安全范围内用尽最后的余力,把身体交付垂息,天堂也不惧畏。
灵魂得活着。
白天里那些打着花骨朵的腊梅,在我苏醒来的时候,已经绽开了花蕾,爆破出鲜艳夺目的黄瓣,是安祥了的颜色。但我很希望改变它的颜色,我的心情是白色的。唯有《止止庵》里那样的清逸白梅才能使我获得超拔。没有一个与书为伴的人不希望自己获得超拔,虽然我很凡庸,我不会读书,但我已经选择了爱书,以书为友,以书为伴。有人说:过多的读书是为了逃避现实。相反,能够融入现实,并与现实和谐的人也是一些读书之人。如果真的是那样,读书和写字,入世与遁世,似乎也当不必刻意了。
同事华是一个据理相争,特别较真的一个人,我很欣赏她的才能,她的才能体现在口才上和勇气上。象我却懒得为自己利益据理相争,非到大利益遭受侵害之时,我能表现出极大的忍耐。就连一向与华性格颇为近似的爱人,性情也大为改观了不少,亦能屈能伸。能屈是否意味着怯懦的生成或开始宽容而避让?
“如果世间没有书,人的智力就会枯萎,但书的危险在于,她引诱你堕入情网之后就撒手不管了,把你孤独地扔在世界上寻找阅读的最高境界。”其实我以为境界高了,未必就容易快乐,但我确已相信,只有明白自己苦痛困果的人才能获得足够意义上的快乐。也就是读书的境界越高,获得的快乐程度越大,快乐程度越大,苦自是不必说了。付出才有回报。不经历痛苦的人,很难享受意义上的快乐。越是容易快乐,越是很不容易快乐。就象不能享受孤独。一个连孤独都不能够消享的人,就象一台不会保养自己的机器,停下来便很容易锈蚀。
站在图书馆里读书是很不错的一种消遣方式,倘能坐下来,拿出笔和本这本书抄抄,那本书摘摘,效率是很高的,但读书人不会满足于这样目录式的收获。深层次的人读书很贪婪,非要读得更明白些,读出思想的精华不可。想归想,有很多爱读书的人都说自己是个买书的罪人。想起来的时候,最好的惩罚就是强迫自己读细,写个读书笔记或心得。我的藏书不多,却也有些这样的罪人意识,所以,忏悔自是理所应当,不过,好在王蒙老先生很会调侃这样的收藏,藏书是为了取书方便。
“在书店里,人性最为脆弱”。还好,有了电脑,我是能够节制买书欲望的,贪婪时候租书看,超市里购物也顺带瞅瞅新书,满足一下自己浅浅爱读书的欲望。在这方面,我能足够的理性,我想,这与我不敢称自己为读书人有关吧。失控时买上几本贵书,却是打着为儿子买书的理由,利爽了一番。
读名人书有读名人书的快乐,读知己书有知己书的快乐。我越来越喜欢散文,读散文能直接读到作者的心声,似听其高谈阔论,也似听其喁喁私语,让无聊时的我获得了很大满足。至少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大人物谈什么,小人特谈什么,即使没有读出什么,还可以享受散文的辞藻美。书是芳香的,读散文更是轻松的。但不是每篇散文都很轻松。有些名人散文如同学著,好像专留给深层次人读的,我读不懂也能放心大胆地说:知之为知也,不知为不知。
按照审美的标准阅读,我喜欢有深沉意境的散文,或成一段故事,或成一段风景,只要不繁琐,不枯燥。但一般散文枯燥性的比较多些,就象那些学著书一样的,难为人读,那样的读书不让人消遣,不予人轻松,更谈不上收获什么。所以,散文重在立意是很有道理的。
余秋雨写《庐山》一文,说庐山与其说是文人的隐潜处,不如说是历代文人渴望超拔俗世而达到跨越时空沟通的寄托点。他曾在《文化苦旅》自序里还说过:文人为什么稍稍做点学问就变得单调窘迫了呢?如果每宗学问的弘扬都要以生命的枯萎为代价,那么世间学问的最终目的又是为什么呢?
对啊,我很喜欢听这样的自问,名人一旦困惑,就能超拔。于是才想继续读下去:如果辉煌的知识文明总是给人们带来如此沉重的身心负担,那么再过千百年,人类不就要被自己创造出的精神成果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精神和体魄总是矛盾,深邃和青春总是无缘,学问和游戏总是对立,那么何时才能问津人类自古至今一直苦苦企盼的自身健全?
余光中曾经在《何以解忧》一文中谈到旅游如酒暂解忧。旅游是很不错的选择,特别是那种徒步旅游的乐趣,享受文人山水的乐趣,自当妙不可言。我已浅尝心盈,从中体会到了。这样的生命体验给予我无常的喜悦和快乐,所以,怎么可能说读书没有收获呢。我快慰着,如果有说话的内容和资本,我愿意滔滔不绝地奉献自己的全部所有。可惜,总以为自己不会读书,就象走马观花,读的是新鲜,瞧的仍就是热闹,真正让我说点什么,我说不出东东来,但我的心情始终能够憧憬在那些崇山峻岭、那些水域的怀柔之中。想一想都是美的。
崇拜又怎样,渺小又怎样,我根本就不在乎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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