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路过报刊亭的弯处,总能见到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摆摊卖水果:一披乌黑的长发,挡着左边的脸,她对人说左边脸有一道疤不好看,腰间系着一个发灰的腰包,衣服总是那么的两三套,但却掩盖不住女孩的烂漫气息,有时面对顾客的微笑更是惹来几个臭流氓的垂涎。
女孩也许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只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摆摊维生,城管一来,她便和其他小贩一样推着、搬着工具东逃西躲。
这一带有几个“臭名昭著”的流氓,唯有其中有一个喜欢“调戏”女孩,其他的流氓也爱像他一样,但却被他阻止了,甚至打起架来。他最喜欢不经意在女孩的脸上用食指轻轻掠过:“嗯,真滑溜呀……啧啧”,这种情景最让人联想起鲁迅笑下的阿q调戏小尼姑那一幕,总招来女孩的骂,但是他总是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在享受这种骂。除了骂,他俩没有说过一句其他的话。
不过,这个臭流氓有时在远处碰到城管来了,会急跑过来帮着女孩“撤离阵地”,那股热心劲、着急劲就像是自己的事一样。事后,女孩却冷不领情。
总之凡是能见到女孩的时候,那个臭流氓总会出现在那里,除了有时在工地上跑。
有一次,臭流氓在工地上从支架上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被工友抬进了值班室,有个小贩听说了,便告诉女孩:“你的‘相好’出事了,断了腿,在值班室里。”女孩颤了一下,立了起来,跑到工地的值班室,看到臭流氓躺在铺上面,左腿已扎上了几根竹片作固定,他看着女孩神色慌乱地望着自己,不禁又泛起那个“调戏”女孩时的神色:“妹子,让哥摸一下脸蛋。”
此时,女孩扑在他的胸口上低泣着,在场的人都茫然了。
原来,女孩和臭流氓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当他们一同来到深圳之后,他一时受不住这里的灯红酒绿的生活,做错了事,迷上赌博,甚至与酒吧女胡乱泡在一起,把两人的积蓄都挥霍得一干二净,在一次喝得烂醉的时候,他发疯地狠狠地在女孩的左脸打了一掌,这一掌打散了他们二十多年的所有。事后他彻底醒了,发誓痛改前非,事实也证明他已经在努力。但女孩心已冷,决定离开他,但,当女孩离开这里到了那里,他也从这里离开,到了那里,两年多里,她换了七八个地方,他也跟着换,为的是每天见到她,为的是得到她的原谅。
臭流氓看着怀里的她,也不禁流下了热泪:“娟子,对不起,原谅我!”
女孩一边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低声说道:“军哥……对不起……是我太,太小气,其实,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他忍着疼痛,用手把女孩左脸的头发拨到一边,是一张再美不过的脸,没有伤疤,再笑着用另一只手在女孩的脸上用食指轻轻掠过:“嗯,真滑溜呀……啧啧”。
女孩笑了,臭流氓也笑了。
本文已被编辑[悠然一生]于2006-12-31 18:25:3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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