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明朗空荡，那些记忆里开满白色的花朵，盛满了美丽的梦境，可全在这个季节死亡了，也不再复存了。

——题记

∮

（一）

第一次他与香草的结识，是因为一场车祸。

记忆的那个晚上，天空下着大雨。车刚行驶到国道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来，因为太过突然，来不及刹车。黑色的身影被摩擦出离车很远的一段距离。雨下得实在是太大，隐隐约约只能看到路面横躺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打了个激灵，俊迅速下车，冒着雨将受伤的香草火速送进医院。

香草醒来的时候，是48小时后。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但俊还是配合主治医生，全面给她做个检查，以免留下任何后遗症。

每每回想当时的情景，香草总会紧抿着嘴唇，安静地望着这个并不年轻的老男人。哦，不，这个男人该是英俊的，炯炯散发阴郁气质的双眼，总会使香草迷恋。

（二）

就像如今这个晚上，香草坐在床边，望着黑暗里的俊。他站在漆黑的窗户边抽烟，烟头明明灭灭地闪动，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香草与这个男人独处了无数次。

俊说，他喜欢在地铁里，或是飞机场呆上好一会儿。望着那些远出的年轻人，平静的脸上露出狂喜或是忧伤的东西。看了很多人，那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或者是本身，这样都会使他片刻感受一场生死轮回的错觉。

香草直起身走向屹立在窗户边的俊，然后伸出手圈住他的腰，脸颊贴在坚硬却不再温暖的背上。他继续抽着烟，她继续维持这样的姿态，眼泪还是流淌出来沾湿了单薄的棉布衬衫。

“俊，我们应该要分开吗？”

烟在那一瞬间熄灭，他转过身在黑暗里注视着香草。这个不满18岁的小姑娘，却倔强任性到这种地步。那么，这样的人生，对她或是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吧。

“香草，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这样才会幸福。”

那声音强硬地表达出来，但，却温柔的让人无法抗拒。

“俊，离开你，你会幸福吗？”

“或者……”

“好的，一切我都听你的。”

“哎。”

坤搂着香草，那柔软少女的身体夹杂着发丝传来的幽香。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有yu火难捱的时候，但，他依旧不想伤害她。他的年纪毕竟可以做她的父亲，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或是两个遥远时代的人。

“俊，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见面了。”

“……”

香草挣扎开这个使自己温暖的怀抱，走近窗口，打开玻璃，风吹了进来。

（三）

那一幕，几个小时所发生前的，他将她带到这个高级的旅店。只是为了看这个城市孤寂的灯火，而并非其他需要。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这个房间。这里布置奢侈豪华，灯光格外明亮。然后他只是松开她的手，站在窗户边，望着高楼下的一切和远处天空的星子。

她一直僵持着，俊也只是吩咐她，脱掉外套……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香草便走到他身边，然后开始一件一件脱掉衣服。

“是这样吗？”她缓慢地解开最后的纽扣。

“抱歉，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让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这样心情都会好起来。”

“我爱你，俊。”

“可是……”

香草并没有去体会他所谓真正的用意，最后只是穿着内衣站在他面前。他依旧没有看她，香草将手伸到背后，欲放开最后的底线。而此时，房间突然一片漆黑，他关掉了墙壁的开关，然后将地上的衣服拾起，重新给她穿回去。

然后恢复如初，他继续抽烟，她无奈坐在床边，就这样彼此保持沉默。

那么，现在是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或许，这根本就没有一个开始。

……

（四）

“那么，我已经付了房钱。你安心的睡下去，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俊重新摁了一下开关，房间亮了起来。然后拿起被单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俊，以后再也不要管我，就这样吧。”

香草背对他，身体更加靠近窗口。闭着眼，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哎，香草答应我，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困难的事，记得来找我。我会尽我一切去帮助你，你一定相信我。”

“不必了，再也不麻烦您了，我会有自己的人生，而不需要您来干涉。或许，本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香草……”他的手还是僵硬的停在把手上，或许，这样应该狠心一点。“香草的人生，一定是精彩的，我这个老头子的确无权干涉。”

门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香草明白这次俊是真正的走远了，再也不会回来。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那么……即便我从这里跳下去，也与俊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我确实该这样坚决一点。”她这样喃喃自语地说着，风更大了一点。

（五）

香草坐在窗户的边缘，风吹得呼呼直响。哆嗦地从口袋掏出香烟来，学着俊的样子，叼在嘴里，可无论怎样，她都无法点着这支烟。

“真拿你没办法。”

她这样说着便扔掉手中的香烟，望着远处灯火辉煌，内心无比的空虚。这不是这个年纪该惆怅的，可她的人生却是如此的狼狈，两年了，跟着这个男人。啊，不，是永远在他背后望着他孤独的忧伤，这让她分外得难过。

于是，香草拿起房间里的威士忌酒瓶坐在窗户边大口地喝。

那一次的车祸，就注定了要像现在这样万劫不复。

两年前，是香草第一次与母亲发生激烈地争吵。最终，冒着大雨离家出走。也是那个夜晚，恐惧感让她着实害怕。或许，她想能遇见一个善心的人肯收留她，那么，这样就可以永远不再回那个重复噩梦的家。

遇见俊，是香草拿生命去换来的。那夜，雨确实下得十分得大。香草抱着双肩，路面车辆很稀少。直到远处一辆车的灯光打过来，香草认准了这样就可以不顾一切去下个赌注，于是酿成了这场车祸，或许，车子里并不是一个好心人，但她已经无路可退。

该庆幸的是，她活了下来。睁开眼望见的是一个侧面十分美丽的男人，鼻梁高高地挺起，睫毛长并且深黑。只是眼角有隐藏不住的皱纹，但这根本不影响他的俊美。

香草告诉他，她只是个孤儿而已。这让俊产生了某种情愫，是的，这让他怀念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如果她还在某个小镇生活，也应该有香草这么大。于是，他为了弥补这场车祸的过失，他决定收养她。

（六）

过后，香草才了解。原来这个男人是有家室的，他有个很贤惠的内助。而她并不与他们一起生活，俊单独在偏僻的山区买下一所房子供她住。

俊有一家广告公司，通常的时候他很忙碌。但俊也会花上一些时间来看她，带上一些她喜爱的食物。

香草是在17岁的那个夜晚注意到俊真正的无奈与忧郁，他坐在客厅低头吸烟，头发略有些凌乱。她知道俊是个很体面稳重的男人。在外界保持高度清醒的头脑，应酬那些枯燥商业化的东西，这的确让他疲累并且感到孤独。

孤独是因为——

家中有贤惠的妻子，只是，妻子却无法给他所需要的家庭。他需要一个孩子介入这个冷调的家，而偏偏在外一切顺利，妻子却在一开始便有不育之症。如今，夫妇之间也失去了激情，妻子的体贴让他无法起一丝责备的念头。

十年来，妻子已经不再有鱼水相融的同房之事。或许，妻子现在的年龄早已不再有任何冲动。虽没有发展任何婚外恋，但他的确在妻子范畴之外，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这是一个正常男人所需要的。夫妻之间不能仅仅是精神上的结合。妻子即便知道也毫无怨言，如妻子所想，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

即使如此俊依旧是个好丈夫，尽自己的一切给妻子最好。没有感情，但最后也沉淀一种彼此坚守一辈子的心情。

（七）

香草最终还是双手捂着脸，小声地哭泣。双肩微微地颤抖，香草觉得自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倦缩着翅膀，恐惧身边的一切。即使落入恶劣地暴风雨中，也不会有哪个好心人来温暖自己，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

风吹在身上，香草不觉得冷。麻木的或许不仅仅只是身体，或是心早已破碎了。这样飞下去，死了都无人关心。活着却又是一种无止境的疼痛，那么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这样想着，香草喜欢上那句话，我就这么热爱绝望！

过了一会儿，香草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可望了望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她苦笑，然后又一次摇了摇头。

门被撞开的那瞬间，香草看到俊的脸。

俊立在门口，身影硕长，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下来，我现在命令你赶快下来。”他大声地苛责，表情极其的严肃，这让香草更加难过。

香草觉得身体有些飘飘然，软得不可思议。不知是与酒有关，但这感觉并不算太坏。

“不，你已经不再关心我了，你滚，滚……”

“香草，别折磨自己，你现在情绪很不好。”他说。“下来，到我身边来。”

“你走啊，你走，我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来干涉。”

香草觉得自己的心尖锐地疼了一下。更多的是身体里压抑不住的伤痛。正在慢慢腐烂。伤口血腥地暴露出来，翻着血白色鲜艳的颜色。这实在是恶心！香草捂着胸口，一股酸味迅速刺激了鼻子，然后体内的器官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可依旧没吐出任何东西。香草别过头，远处充满了诱惑。

此时，俊大步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抱下，而这一切都没有使香草回过神来。

“哎，你喝得太多，会不注意倒下去。我的心脏受不了，如果你预备让我活久点，别再玩这种吓人的游戏，你知道我一定会担心的。”

俊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总会使人得到平静且亲切的感觉，这样的男人真是完美！

香草眯着眼望他，双颊绯红。

（八）

“香草。”

“嗯？”

“……”

“我今天这样做，真是太过分了。你可以继续选择责备我，或是打我耳光，即便这样我也并不会去讨厌你。”

“嗬……”

“你一定还在心里生我气。”

“我也有责任，你应该累了，睡吧。”

“别走，留下陪我。”

“好的，睡吧。”

香草躺下后，俊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灯光有点暗，将俊渲染得有点不真实。当一切安静下来时，香草总会在不经意中察觉出这个刻在男人脸上的忧郁，如日中天的事业，和冷清的家庭，这些都除外。他应该还有自己的故事，可这一切都不从得知。

辗转到深夜，香草依旧没有睡意。来回的翻身弄得被子摩擦出哗哗的声音，这样的夜，和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候，越发使人保持清醒状态。或许该吃点什么，安眠药，或许会帮助自己入眠。

“睡不着？”

“嗯。”

“别让自己太烦恼，这样下去并不是我们乐意去面对的。”

“俊……”

“嗯？”

“我有点冷，抱抱我好吗？实在是太冷了，我的身体都是冰冷的。”

“是嘛。”

“是这样，我从不撒谎。”

俊站起身，没有开灯，合着衣服躺下，被子厚实的压了过来。

香草将头部向俊移去，他伸手触碰到少女柔软的身体，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香草几乎将脸全部埋在他的怀里，倦缩着身体，弯曲成最原始尚待腹中的婴儿般的姿态。他的双手有力的圈住她，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丝。少女的身体总会散发出一种独有的清香与淡淡醇厚的酒香，这些都同步侵略他周边的感官。

“这样会暖和点，安心睡吧。”

“俊，你很爱你的妻子？”

“或许在外人的眼里是这样，但我无法正常的去爱一个妻子，这是大人世界的无奈与痛楚。”

“噢？”

“这我无法对你说清楚，请原谅。”

“你总是如此。”

“怎样？”

“你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事业上已经很了不起，有漂亮的妻子。可你依旧是空虚、讥渴、忧伤。这些东西统统被你吸收了，你太不为自己着想了，我看着你的脸总会深深地难过。”

“你似乎懂得太多了，睡吧。”

“是的，我能读懂你，你像一本书。”

“噢？一本书？”

“是的，里面装满了内涵。”

“呵呵，这样交谈使我感到愉快。”

“那就好。”

……

第二天，香草醒来已经是中午。昨夜似乎聊了很多，这样聊着便睡着了。

服务生进来后，说明了俊一早便离开。公司有急事，这是他留下的话。香草并不担心什么？梳洗好后跟着服务生乘电梯下楼，用完了餐点才离去。俊的确是个细心并且散发温暖气息的男人，这让香草无法抗拒。

（九）

意外，来得总是突然。

一个月后，俊的广告公司吃上了一个官司，随时面临破产的窘迫。

俊一直隐瞒着香草，无论在外面如何地疲惫。而在香草却不愿意表露一丝惶恐，是的，即将面临破产，那么香草这栋别墅也必须抵押出去。

俊接连几日未返，两个星期后，香草在电视上得知俊的公司已经破产。巨大的数额赔偿，看来，俊的确陷入了灾难之中。而这一切她都无从知晓。

奇怪的是，晴朗的白天，在晚上却下起了大雨。这个季节下这样的雨，实在是有点奇怪。香草顾及不了那么多，拿着伞，拦了车去了俊的公司。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去看望一下多久未碰面的俊，这样也会安心点。

下车后，香草打着伞迅速跑到大厅。里面已经是空荡荡，只是人去楼空的荒凉景象，或许过不了几天这里将会被查封。

香草不确定俊是否还在公司。但还是沿着明亮宽敞的楼梯，踩着轻步慢慢一阶一阶往上走。在巨大的会议室，香草看到了俊，这个落魄的俊让香草有些慌神。

他倦缩在会议室的一个墙角，高大的身影软弱地缩成一团。香草推开门，发出吱呀的怪叫声，里面安静的让人窒息。然后门又巨响一声被顺势关上。而即使这样也未使俊抬头，依旧在那个冰冷的墙角独自受伤难过。

雨伞湿淋淋地被挂在一把椅子上，水迹缓慢地坠落然后发出沉闷地滴答声。在空荡的会议室反复地响起。直至香草走到俊的身边，然后蹲在俊的跟前，不发一言。就这样彼此保持沉默着。

（十）　

不知过了多久，香草才看到俊有些陌生的脸。忧伤分外的明显，这样心也疼得无以复加。

俊拉起香草，迫使她离开这里。而香草依旧紧抿着嘴唇，双眼火热地盯着这个已经完全疲惫开来的男人。

“要喝酒吗？你现在应该需要这些酒精来麻痹自己。”

“……”

香草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白兰地递到他的跟前。然后气氛依旧这样僵持着，手臂保持水平。过了半响，俊才接过酒，一整瓶酒就在一瞬间进入他的口中。

然后香草在俊的眼里看到闪亮的眼光，俊第一次也是唯一次这样像个孩子般的哭泣，像极了一个受极大委屈的可怜儿。这并不使香草有坏影响。

俊低低地述说公司的破产经历，在将美容商品推出广告的第二天，各家媒体便瞬间轰炸俊的广告涉嫌抄袭，最后收到法庭的传单，官司失败赔偿侵权他人的巨大金额。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如此的不振作，只是泄露公司机密的居然是自己的妻子。这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妻子处心积虑地只为了这笔财产，最后与人事部年轻的部长一同消失。

……

香草静静地听他说完，内心却夹杂着多种情感，这看起来太复杂了，甚至有点可怕。

喝完第三瓶白兰地，俊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已不是曾一致在各种娱乐派对的应酬场所，也绝对不允许自己醉酒，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清醒的来面对周遭的人。

醉酒其实也是如此痛快！

而面对这些，香草却显得异常，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在脸上。只是一昧地将俊抱在怀里，想起那个夜晚，俊健美的身体牢牢地将自己包围，聊天，说自己的心事，那个稳重略带一丝幽默的俊在这场所谓的“战争围墙”里彻底被击毁了。

那夜，酒后的俊如同野兽一般丧失理智。而在眼前唯一的香草也被幻成欺骗自己十几年的妻子，粗鲁地推倒在光滑的地板上，即使忍受俊傲慢无礼地蹂躏。香草也只是咬紧牙关，疼痛地闭上眼，眼泪流淌出来。

这时，远处的天边，亮起了一道青白色的闪电。伴着巨大的雷声。

这的确是个迷乱的夜晚。

深秋的晚上，天空竟奇迹地出现闪电，预言的是怎样的灾难？或许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

最后的结局：

回到春城已经是春天，春城的花开得绚丽多姿。

香草抱着俊的相册走在两旁林阴d**上。

去年那个深秋的夜晚，俊依旧离开了。

最后一次，两人保持沉默的走在昏暗地国道上。香草不知道俊此刻是在否陷在深深地自责中？或是根本不在乎这些，而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香草去了俊自己所居住的房子，在书房里，俊拿出钥匙打开一格小柜子取出一本陈旧的相册。这个故事有点老套，但的确的真实的发生了。俊喃喃自语。

“香草，有兴趣听听我讲过去的故事吗？”

“嗯。”

“二十年前，刚大学毕业，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叫秋子，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她浑身都充满了诱惑的魅力，追求她的人很多，当然我也便是当初其中一个。”

“噢？”

香草摆过身体，望了一眼俊手中里的画册，照片里的女人，这让香草大为吃惊。

“可最后秋子选择了我，当初的血气方刚，我导致了秋子过早的怀孕。而当时政治很严厉，秋子仍是个还未毕业的大一生。学校知道这件事开除了秋子，为此我感到愧疚。而秋子却体贴的告诉我，这样也好，不需要等三年再结婚。当时双方的家长都阻止，更遗憾的是，不久后，秋子便消失了。我找了秋子整整五年的时间，最终绝望之余，经过父母的安排娶了现在的妻子。每当一个人感到孤独的时候，我总会记起秋子。我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可即便如此，我依旧深爱秋子……”

“……”

香草用以绝望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香草，你知道吗？你长得十分像秋子，神情与眼睛都相似得厉害，这便我才对你放不开。”

香草最终还是一致往后退，头顶仿佛又响起了雷声。

俊诧异地望着香草瞬间的改变，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刚想靠近，而香草却恐惧地瞪着眼睛。

最后，香草夺过那本相册。转身打开门便冒着雨奔了出去，只是丢下一句话：“我的母亲叫秋子，那个照片里的女人也与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我必须亲自回去向母亲问清楚这件事。”

当晚。俊，也是因为那场大雨追香草而出得车祸，抢救无效，死亡。天边瞬间又划过一道闪电，清晰可见。

……

如今，香草带着俊的骨灰重新回到母亲身边。记起三年前，因为追问父亲的事而与母亲发生争执。香草固执地认为是因为母亲淫荡而毁了她一生，使她永远背负着野孩子的称呼。

拿回那本相册，母亲落泪感伤的面容，已经证实，俊的确是自己的父亲。

香草到达春城时已经查出怀了俊的孩子，小肚已经微微隆起。而这个鲜活的生命，是否还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这一切都万劫不复……

“那么，该何去何从？”

站在高楼，香草望了望远处。心情突然变得格外地明亮，或许此刻便是解脱的时候。

香草发现脚下已经变得很柔软，两旁的风在耳边吹地呼呼直响，然后微笑地张开手臂……

“孩子，我们都是肮脏的，该一起离去，但愿这一切能请求神主的宽恕……”

……

本文已被编辑[寂寞的阴天]于2006-12-30　2:48:53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