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苏东坡《江城子》
子夜时分,寒风潇潇,雪花飘逸。一边翻看着你留下的笔迹,一边聆听着电脑音箱里传出来的“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你就是我最重的行囊,从此无论多少的风风雨雨,你都要好好把我珍藏;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你就日夜盼望你归航……”带有忧伤、真诚、期待的那的老歌——《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飞雪飘零的朦胧冬夜,无边的思绪漫游于思念的漫漫长路上,去追寻往事如烟的昨夜星辰。曾几何时,良师的一根红线,让你我开始牵绊。因为相依,才有了两情相悦的情意绵绵。多少次于“伴我书声琴韵,共渡好时光”浅唱中,一同踏雪寻梅;多少次于“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吟咏中,共同感受着西岭雪的情怀与东吴船的豪气;又多少次于“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一次次别离中,期待着久别后的重逢……
那年那月那人,那时的自己,那时的故事,已随风消失在去易去再难来的滚滚红尘中。几度人生风雨,多少世事沧桑,曾经清晰的往事,已渐渐因时间的陈旧而变成了尘封的记忆和无期的等待。咀嚼着梦的呓语,反驺着思念的泡沫,每一根纤细的思维都在强烈地颤抖,我承接了梦的方向,不再转圜。雪落,风起,目光向你留宿的方向远眺,注定了我等候的皈依。
岁月改变的是易老的容颜,却永远改变不了已如止水一般的心境。你的离去,将曾经用激情可以燃烧的寂心,变成了一滩鸥鹭再也惊扰不起来的一潭止水。弯月如勾的冷夜里,静静地守着你那永远定格于灰色四方镜框内的微笑,默默地念着你再也不会应声的名字,与你对视。无声中,我只能把这个永远铭刻在心房里的名字,枕于首,入于梦,去寻觅那片刻属于我的心灵慰藉。
实际,你离我并不遥远,只是一块冰冷石碑的界限。每当我不适时节的去看望你的时候,你总是不言不语。用你永恒的微笑和炯炯有神的眸子,向我传递着对我的问候与关心。你总是默默地听我诉说,这是你以往的习惯。在听我倾诉的时候,你总是静静地望着我,曾经的日子是这样,如今更不可能有所改变。
十年的文字里,因为思念,将昔日聚首时的天真、浪漫,变成了死别后的凄楚、苍凉。 这凄楚宛如那酒醉后的清冷,这苍凉恰似那繁华后的荒芜,无边的寂静更似那万种风情后的人去楼空。每当沉浸在思念的苍凉、清冷和无边的寂静中,我总会不由自主的吟起苏东坡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的《江城子》来。只是那千里孤坟下的人物,永远的与凄凉为伴了。
都说时间是冲淡离别的烈酒,可它却永远冲不淡那如网的思念之情。多少次想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可你的名字,已变成了装订思念的绝版。复制着忧伤,粘贴着无奈,刷新不出快乐。每当想起你的名字,总会给我带来伤感和无助。这时,我会温上一壶搁冷的青酒,且谮且饮添一份自醉不愿再醒来,让自己于“沉醉不消残酒”中去寻觅“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心灵安慰。
拥抱着整个世界的安宁,我知道,曾经由你唱起的我生命的主题曲,如今已不再响起,因为没有人能读懂你谱写的曲子。所以,这首生命的主题曲便随你一起埋葬在你那孤独、冰冷的石碑下了。细数从前,重复着你的名字,我知道,自己,今夜又将,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可已过了子夜,我却无眠,只有那悠扬、低沉旋律,依然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着。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你写在心间,寂寞的远方有多凄凉,让我安抚你的沧桑……”聆听着悠扬、低沉旋律,默念着凄美、哀伤的歌词,品味着那幽深、韵致隽永的情韵,我的心在天籁般的意境中游走,一缕淡淡的哀怨与惆怅、一丝苦苦的思念与怀旧,在静如止水的心域游弋、倾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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