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死党涛的贼窝,居然不去接我简直是找死!我绕过院子里那株高大的凤凰树,一边嘀咕一边提着我的旅行包,使劲的拍了几下门。门开了,只见涛伸出他的脑袋,一脸贼笑着说:“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的,嘿嘿。”
靠,居然还敢笑!我伸手在他那张兴奋的小脸上拍了两下,叫道:“爷累了,快去倒水,伺候爷休息!”话还没落音,涛已经一把将我拉进了房内,按在沙发上,说道:“好,爷,我伺候你。”说着倒杯水过来。
喝了口水,我看见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男孩,瘦瘦的,高高的,样子倒很斯文,涛笑了笑对他说:“小飞,这是周天名。”
那个男孩子也很腼腆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说:“你好,我叫小飞。”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如风拂过桃红,飘落水面引起的道道涟漪。
我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说:“你好,我的名字很好记,就叫名,哈哈。”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洁白且修剪得很干净。
中午小飞做的饭,他一个在厨房里忙碌着,说什么也不要我们两个插手。
涛笑着说:“我们分工很细致的,他做饭我洗衣,我做的饭不好吃,他洗的衣服不干净。”
涛现在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上班,听他说最近人手不够,一个人要上12小时的班,所以下午六点一直上到第二天的早上六点。涛临走的时候说:“周天名,晚上让小飞陪你去吃饭,我就不能奉陪了,小飞照顾不周,回来收拾他,你也不能欺负他哦。”
我看了看小飞,笑着说:“帅哥,你在哪里上班?”
小飞笑了笑说:“我在一家书店上班,刚好今天休息,可以陪你。”
我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两年前,就因为涛去那个书店买了本破书,然后你们就认识了,嘿嘿,不要不承认是你先喜欢他的哦,这件事的经过我可是申请了专利的。”
他看了看我,笑了起来,说:“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嘿嘿,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也申请了专利了哦。你们是同村的,小学到高中都是死党,两年前你突然离去,不知所踪,直到前天才和涛联系。”
我笑了起来,小飞也在笑,他笑的很开心,眼睛里满是幸福,他却看不见我眼睛里,那隐藏在笑容后面的忧郁。他突然有些幽怨的说:“你知道吗?他怕你找不到他,两年来他都不肯换号码,他说他相信你有一天会回来找他的。”
我笑了笑,眼睛里满是凄凉和疲倦,但我没有说什么,避开他幽怨的目光,我走到了窗前,看着那株高大的凤凰树。小飞走过来,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说:“这株凤凰树据说有几十多年了,是一个新婚的妻子栽的,她新婚的丈夫,在结婚后的第二天就给国民党的兵抓走了,她相信丈夫会回来,每天在树下祈祷。而每年的这天,她都要在这株树上系一条手绢,系上对丈夫深深的思念,后来树长大了,她老了,直到她死的那天,她终于见到了她的丈夫,她虽然死了,却死在丈夫的怀里,等了一生,她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小飞的声音有些低沉,像荒凉的大漠里传来的悲凉的箫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我禁不住侧过脸去看他,他正望这那颗树,眼里竟有些白茫茫的,是感动还是感慨?
小飞说晚上要请我去吃烧烤,附近有家很不错,,当我们有说有笑的穿过马路时,从旁边冲出一辆轿车,我一把拉开小飞,自己却给车子撞了出去。脑门一震,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洁白的病床上,小飞坐在我的身边,他的眼睛红红的眼圈有些黑黑的。见我醒了,他赶紧轻声的问我:“你醒了,还好吗?”
我全身疼痛欲裂,轻声说:“还好,我好象记得给车撞了。”
他的眼里掉了几颗泪水,说:“你为了救我,才给车撞到的,一条腿和一只胳膊骨折,头上也缝了几针,都昏迷一天了,医生说虽然已经没有危险了,但还是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看着他的焦虑疲倦的眼神,说道:“没事就好,你不用太难过了。”
他点点头,说:“涛没有办法请假,所以他只能白天来看看你,不能照顾你,我现在就是你的私人保姆了。”
中午的时候,涛送饭来,我看着他一脸的倦意,因熬夜而满是血丝的眼睛,心里一阵疼痛,说:“涛,你不用来了,好好休息,晚上还要上班,别又把你累病了。”
涛很疲倦的笑了笑,说:“没事的,大男人哪那么容易就累倒了?”
总算把涛说服了,小飞喂我吃饭,他轻轻的抱着我,一点点的很小心翼翼的把我往上挪着,让我靠在床头。我索性把头靠在小飞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的很厉害,像一只小鹿在里面奔跑跳跃,我不禁笑了笑说:“嘿嘿,你心跳的很厉害呀,什么事那么激动?是不是因为抱着我这个帅哥呀?告诉你不要对我动心哦,小心涛拆了你。”
小飞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发,笑了笑说:“你呀,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贫嘴。你赶紧吃饭,把身体养好,这样涛才不会那么累,不会那么担心了。”
我心里猛的震了一下,是呀,他是属于涛的,他冬日艳阳般温暖的胸膛和那干燥柔软的双手,甚至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的柔情笑意,都是属于涛的,我幽幽的说:“你真的喜欢涛吗?”
他嘴角一牵,一丝笑意如青丝柔蔓,爬上了他那干净得像雨后天空般的面上,说:“是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孩子,能和他在一起,今生已不再遗憾。”
吃饭还好解决,但是人有三急,就不好办了,我又不能动,只有让小飞帮忙,开始小飞触摸到我的私处,我有些不习惯,几次之后,竟有了感觉甚至有反应。看着小飞忙碌着的身影,我心头涌起一阵感激。
撞到我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他也有来看我,那天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芍药般的盛开在屋内,映着他那清秀俊朗的面容。
“你好,我叫城城,撞到了你,我很抱歉,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赔偿。”他声音淡淡的,像这午后不经意的风。
终于在某一天的下午出院了,在医院里闷了那么久,出院的感觉实在是好,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而小飞却瘦了十斤,望着他消瘦的面容,我有种亲他的冲动。他说:“我们晚上去酒吧喝酒,庆祝一下吧!虽然涛还上晚班,不能一起去,但我也要让你好好的开心下。”
两瓶干红下去,我们有些醉意,小飞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走,我们去舞池里蹦蹦。”说着他便拉着我的手冲进了舞池,在疯狂音乐的刺激下,我们畅快的扭着身体,慢慢的我感觉他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触到我的身上,一双眼睛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腿还有点疼,不敢蹦,只是一边慢慢的摇动着身体,一边看着他。我以前很少来这种地方的,只有在真正寂寞的时候,才会偶尔奔放一下,借此来驱赶我的寂寞。
音乐更加的疯狂,小飞扭着他那水蛇一样的腰,在我的身上摩擦着,双手在我身上抚摩,一阵酥麻弥漫到我的全身,第一次被人如此抚摩,像是久藏在心里的yu火被激得熊熊燃起,终于,我抱住了他。
回到家后,我们搀扶着坐在沙发上,我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他用他的肩支撑着我的头,我笑了笑,深深的闻了一下,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都忍不住想要亲你了,嘿嘿……”
小飞看着我,很淡淡的牵了一下嘴角,说:“那就亲一下吧。”
我痴痴的笑着,心里酸酸的,他已经抱紧了我,口中喃喃的说:“我看出了你眼里的忧伤,是不是没有人能读懂你?”他的眼里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像斜阳映在水面上的点点鳞光,让人捉摸不透。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疼痛,怔怔的说:“那你来读我吧。”
他嘴唇微微的噘起,然后猛的抱起我走进了房内,轻轻的他将我放在床上,双手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发,他吻的很轻,从额头到鼻子,再到脸,然后轻轻的放到了我的嘴唇上。他的嘴里带着点点甜,有股浓浓的酒气。我闭上我的眼睛,感觉中他褪去了我的衣服,双手在我身上游离着。一阵欲望从心里迸发,像一团火在烧,多年禁锢的yu火终于被点燃,不可阻止的爆发了。
他轻轻的咬着我的下身,一阵阵的酥麻的感觉电般的袭遍我的全身。他轻轻的将我的身体翻了个身,感觉中有个硬硬的东西试图进入我的身体,一阵撕裂的疼痛,我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
今天依旧是个大晴天,我伏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云,一会年轻一会老去。不知谁家传来苏曼那低沉寂寞而又飘渺的歌声,是那首《忆相思》,我很喜欢这首歌,感觉像一个容颜已逝青春迟暮的女人,在晚风中倚门而立,看春残花落,看冬去春又来,却不见自己的良人归来,那种无奈,那种惆怅像扯不尽的夜色,爬满了心头。
突然一阵的伤感,这么久了,我以为我已经放开了,已经把情字看穿了,可是现在,它又从我早已冰峰冷漠的内心深处渐渐的融化了。如果说相思是最痛苦的,那么寂寞比相思还要蚀骨,寂寞就像一把藏在我心里的刀,一片片的割着我的心,直到碎成了千万片。
涛回来了,面色十分疲倦,见到我,笑了笑说:“你小样怎么起的这么早呢?”
我看着他,笑了笑说:“我习惯了,你赶紧睡一觉吧,看你好象很累的样子。”
心头有些疼,我知道涛的工作十分的辛苦,看着他疲倦的身影,我心头一阵酸涩,眼里一片模糊,想起昨晚,内心不由得又是一阵疼痛。
站台上的人并不多,我提着我的包,涛送我,小飞没有来,我不想他来送我,有些话我只想和涛说。涛看着我,眼里有些不舍,说:“你现在要走,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我笑了笑,看着他,说:“涛,你什么都不要说。”
心头突然一震,一些往事又浮现眼前,我继续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但是我一直不敢说,我怕你会讨厌我,鄙视我,直到那一天你跟我说,你喜欢上一个男孩,我才后悔莫及。唉,于是我收拾了东西离开了你,一个人去远方流浪。”
“哥,”涛突然喊我哥,他以前就是喊我哥,这次是我来了后的第一次喊我。他继续说:“哥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但我们的心里都有一条毒蛇,那次我遇见了小飞,他喜欢我,但是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你。哥,我跟你说的时候,是想试探你,看你的反应,要是你喜欢我,你一定会说的,但是你没有,你只是离开了,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的就走开了,丢下我一个人。”
他低着头,我看见他面前的地板被他晶莹如珍珠的泪水,弄的斑斑迹迹。他继续哽咽着说:“你走了之后,我感觉天一下塌了,几天后,我割断了我的手脉,是小飞救了我,他抱着我跑了很远,然后打车到了医院,然后又一直守着我,寸步不离,我康复了之后,他自己却病了。”
我眼里白茫茫的,我拉起他的手,手上有着一条像蜿蜒的蛇似的疤痕。他继续说:“那以后我就真的爱上了他,感觉中他就是我这一辈子要等的人,真的,哥,他对我的好,我一生都要去偿还,用我的爱去偿还。哥,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说:“哥明白,这也正是哥要走的原因,哥永远爱你,不会再伤害你,哪怕极小的伤害,都不会。”
涛问我:“哥,你要去哪里?”
我笑了笑:“我哪里不可以去,天下这么大,我哪里都可以去的,你要保重自己,好好的珍惜小飞,他很不错的。”
上了火车,我看着窗外群山朝着车后飞快的逝去,我看了看站台上的涛,禁不住心头一酸,涛,你知道么,这次的分别,也许就是永别,以后,也许已经没有了以后。
-全文完-
▷ 进入玉扇倾城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