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乔,是个风雨的午后。
这个冬天寒冷来的突然,尽管有心理准备,但依然让人措手不及。乔在楼下打我的电话时,我裹着棉衣从窗户伸出头看他,风吹着密密的雨滴,逼得人缩着脖子。我看到了车窗内的乔。
乔微笑着出现在我的面前,微黑的脸,大大的眼睛,深深的酒窝。
乔是我的网友。
乔不喜欢我称他是网友。
乔长我一岁,10年前自费学医,从实习医生到自己开门诊,再到现在的私人医院,乔一路艰辛地走来。乔把它看成自己的事业,他说自己是个有良知的医生。尽管请了医务人员,但大多的病人都要求乔亲自检查诊断,诸如做x光、b超、心电图,有时还要开车去接急救的病人,乔在工作时耐心到了极致。但太多的x光辐射,曾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身体。直到现在,他右手大拇指的指甲还是黑色的。乔的医院在城乡结合部,在农村实行合作化医疗之前,一直处在床位紧张的状态。那段时间,乔开始活动成为合作化医疗的定点医院,到处求人,身心疲惫。我无从安慰,常从视频里看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和他听同一首歌。——我们都喜欢田震的歌,他下载到了便送给我,然后我们一起听。
乔的到来缘于前一天晚上我们聊天时的谈话。我说冬天来了,乔说,要注意保暖啊。我说家里插电暖气的插座坏了,楼道里也黑黑的,偶尔回来晚了心里害怕,总觉得楼道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人。乔来的时候,带着电工,拿着电钻,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换好了插座,在楼道里装上了声光控灯。
我请乔和电工师傅吃火锅,乔的锅里辣椒艳红,额头上沁着汗珠,边吃边和儿子摆弄着玩具。乔说,原来我是个相貌丑陋的女人,眉毛太细,嘴巴太大,我笑,说医院里的心脏病人都是我吓出来的。乔说为了大众的健康,建议我以后上街要戴着口罩。我们毫无顾忌的说笑,宛若多年的朋友。
乔透着些许霸道和自以为是,给我提出不少的意见,比如,指甲太长了,还画着花,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穿裙子……乔劝我把自己打扮的朴素一点。我说我习惯了这样,习惯了用细节装点自己单调的生活。
我和乔约定,等退休了,我们一起去支援西藏,我可以教书,他可以看病,闲的时候可以看雪山、看草地、看蓝天白云,还可以蹲在北墙根晒太阳。
乔说他的电话24小时开着,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他。我说我不会,网友只能局限于网络,不能影响了生活。
乔成了我的随诊医生,常叮咛我多喝开水,泡金银花茶,我也会听着他说的笑话咧着嘴憨笑。和乔聊天的日子,小病不断的我竟变得健康而精力充沛。——有个当医生的网友,也不错。
本文已被编辑[帘外落花]于2006-12-28 17:00:2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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