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奔波在医院的路途,手机响了,翻看着。上面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怎么没回音?
我重重地出了口气,继续象往日一样,把手机丢在包里。头靠着玻璃,身子歪倒在靠背,腿伸长,双手合住,闭上了眼睛。。。。。。
认识他纯属一次意外,四年前的某一天,我玩弄着老公给我新换的手机,爱不释手。突然接到一条信息,上班了还是在家?莫名其妙的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不去理会,谁知不到半刻,接连收到好几个,快回信,不回信我找到家打你,睡着了吗?嗨,懒猪起来啊!我被骚扰的不能停歇,但还是不去理睬,手机上这样骗取话费的太多了,我可不上当!
还没等我停下手,竟然响了,还是这个号码,我气愤止极!仔细一看,原来是移动的号码,刚才怎么没反应过来呢?收了他七条,每条一角五,浪费我一元多!
我接了电话,准备狠收拾他一顿,那边传来他狮吼的破嗓子:“喂,干嘛不回音?”
我立刻来气了:“你是主[xi]的儿子还是孙子?值得我给你回吗?”
他愣了愣,随即问:“你是谁?”
我大声质问:“找谁?”
他不耐烦了:“快把手机给她,找她有事情!”
我更是火上浇油:“到我家来取吧!”
“我的小姐,快给她吧,真找她有急事!”他加重了语气,听的出很焦急的口气。
“我的先生,你恐怕打错了,我没拿她的手机,你再看看是不是这个号码!”我也毫不示弱,终忍不住以这般口气逗他,才提醒他。
他似有所悟地挂了电话,我嘴里嗤着,什么人哪!
再收到他的信息是三天后,他问我忙吗,能不能打搅我会,我回复他可以的!
“那天实在对不起,打错了,请不要生气,我查了你的号码,离我不远。我在县城,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当我给你赔礼道歉了!”他的声音来了个急转弯,柔和的只怕吓着我!
我回答他这还差不多,他说改天请我吃饭,我说我可不客气的!他说不怕,要的是他的钱,又不是他的人,我笑了,觉得这个人倒还礼貌些!
记不清楚是那天了,他偶尔一次打电话问我:“什么工作?”
我说:“无业游民,”他说他相信!
我问:“为什么?”
他说:“乡下的女人都是种地种棉花,”
我呵呵笑:“看来你对乡下挺了解的,”他说他的老家在乡下,他经常回去的!我恩着。
然后他问我:“乡下有网吧吗?”我说有啊,怎么了?
他说他想见我这个农妇,我说好啊,让我也见识你这个从乡下走到城里的人!相互交换了qq号码,打开视频的一刹那,他目不转睛地看我!我傻乎乎地笑,直笑的他也跟着我笑!
接下来便是他问我答,或者是我问他答,我们的聊天模式简直象是警察在审小偷。
聊到天黑,他说得回去了,以后网上见,看见他招手,我发了拜拜的图片。
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知彼知己,我们的关系更上了一层,唯一没聊的话题便是婚姻。我们猜想着,一定是相互受过伤,不然总是有一个人先开口!
多半年过去了,我去了县城几次,不曾打搅过他。他时不时会问我怎么不来呢?我说没出门的理由啊!他失望地哦着,既而垂下眼帘。那几次,因为身体有病,不得不天天往返县城。正是一个骄阳如火的下午,他打电话说他无聊透顶喝了许多酒,问我能陪他聊会吗?
我的恻隐之心顿时生起,问他此刻在那里?他说在酒吧,我说我正准备赶回去,晚一点回去陪你会吧!他问起我的位置?我说在车站,他急躁地说,不要动,他马上赶过来!我乖乖地站在那里,象尊木乃伊,当他一副酒态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几乎是一动未动!
随他进了酒吧,他趁着酒意对我唠叨起了他的失败婚姻,说他离婚三年了,丢不下那个可恶的爱上别人的女人!我被他感染了,也说起了自己的婚姻遭遇,说起了无知的我为了那个深爱的男人竟害死了自己的爸爸!他听的好像在做梦一样,说我比他惨多了!我说都过去了,既然回不去了就要向前走!
送我到车站,他酒醒了许多,我告诉他睡上一晚明天会好的!他笑着点头,回到家收到他的信息,说他的生活会步入正轨的!我回复他应该这样子!
再后来和我聊,他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张开嘴话就出来,我笑他聊熟悉了是不是很放肆?他说想不到我们有共同的遭遇和经历,我说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世界上的万物皆没有任何充足的理由!
日子消磨着,几个春去秋来,我计算着和他认识约有四年了吧!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没有回复他,他一遍接一遍地发信息,打电话,依然没有我的音讯。他在网上留话,问我是不是想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如果有这个念头,请我告知他,他会隐身而退,不必用沉默的方式折磨他!
再打电话的时候,我接了,他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说我在医院,他怒吼着,找借口,难道连接电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吗?为什么不说清楚呢?我用微弱的语气解释着,我不是故意的!他气愤地挂段了,我思索着,这算哪门子关系呢?我是他的什么?如果三年前他未找自己的归宿,那么三年后如果不找,是不是我影响了他呢?希望是我多虑,但我必须和他中止比知己更亲近的这种关系!
我主动给他发了信息,说有个适合他的女孩,问他有何想法?他问我来吗?我说出女孩的地址,让他自己先见,然后听听他的感受。第二天他打电话过来,说没感觉,很一般了,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指责我给他介绍的女孩太没有个性!
问我还有好女孩吗?我说他要求太高,难把握!他说以我为尺度和标准,问周围有和我相似的女孩吗?我茫然了,劝他说会遇到的,他嘿嘿笑,说遇上我是他的缘!我说我有家庭的,可不要乱想,能和他做这样的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紧接着他叹气,我说寻找属于他的那一半吧,青春是有限的!他说他也想,无奈身不由己!我说只当不认识过我,从此以后断了这份念想吧!他说好的,试试看!
时间煎熬着,考验着,一年多了,我心里忘记了他,真正做了不再牵挂!
这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被病痛折磨的我不得不去县城的医院,路过他单位的时候,我不再象以往那样向里斜视!就在我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熟悉的电话号码出现在我的手机接听里。
摸起来又放下,一遍遍地响,最终抵挡不住诱惑,我还是微弱的口气:“有事情吗?”
“好久没联系了还好吗?”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回旋在我耳畔。
“很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没有我要挂了,”全身无力的我眼睛只差闭上了。
“我快结婚了,想见你一面,可以吗?”他几乎是颤抖着说。
“你认为还有必要见吗?”我话又转了回来。
“最后一次不可以吗?难道连这点情分也没有了吗?”他迫切地希望我们有次机会,我说我在医院,挂掉电话,我能想象出他快步飞奔的样子!
稍微清醒一点了,睁眼看到他的脸色铁青!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米八个高的他神采飞扬,风度翩翩,用风流倜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高职位的他眼头很高,挑剔加轻浮,动心的我是不敢有任何妄想的!时刻提醒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份,却在不知不觉中和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该到头了,该结束了,明智的女人早断了念头了,我却沉在梦里不愿意醒来!
这次是最后一次见面吗?就在这里,就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跟他分别吗?他看得出我的表情极不自然,问我要紧吗?我苦笑着摇头,问他婚期定下了吗?他说是的,我说早该如此了,真心地祝福他们!
他不顾前后左右的目光,挚诚的问我放的下他吗?我说放不下还想怎么样呢?他沉默,抽烟,不住地咳嗽!又无奈地送我上车,半道上,他问我允许他大胆说句话吗?我看着他的嘴唇,他一字一句说,这辈子遇到你是我的缘!我的泪花滴在衣襟上,我忍住了那句没说出来的话,遇到他却不是我的缘!
身体总是出现意外,只得一次次踏进县城医院,婚后的他一如既往地发信息。我没有回复,也不会回复了,接受不起这份缘,这份缘也没人需要,遇到他也不是我的缘!
雾慢慢散开,去县城的途中,我看见了天边亮起的一丝阳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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