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于人的魅力,其实远远超过了文字本身,或思,或感,或悟,或于平淡之处现真理,或于琐碎之处见真情,而为文的初始,我尤喜一老友的说法---梦了为觉,情了为佛,悟了为文。因悟而为文,不落窠臼,不入俗流,可与精神驳难,可与灵魂对话。
应当说,是网络成就了我们这一群人的梦想,让我们有机会用儿时玩积木的手法将各自的文字堆积起来,有的筑成亭台楼阁,有的形成小桥流水,有的牵成漫天细雨。我们未必有幸成为文人作家,但我们有权利诉说我们自己的心情,用我们的文字,铺就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而此时,我们脚下有路,心中亦有路。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写作不是苛求,不必日日写,有些思考需要时间,有些情感需要沉淀,有时需要将身心冰冻一些时日,有时也需将快乐置于痛苦的边缘。如此这般之后,便是淡定与了然,是佛与禅,是莲花,抑或是菩提。
一篇文章里应当流淌着作者的思想与精神,还有一种不灭的信仰,而这,正是我们所缺少的,诚然,我们需要从别处借来一些看法当作自己的看法,或者从别处窃来别人的思想当做自己的思想,因为我们达不到“思想思想”,也就是“反思思想”的境界,我们需要拿别人的精神来做为自己的支柱,这不是个别人的精神缺失,从整个近现代的中国文化看来,真正的哲学家也不过冯友兰一人而己,即便我现在说的这些,也是经过前人翻耕了好几遍的话。但这些都不妨碍写手们深层次去寻求,去思索,关于人,关于社会,关于宇宙背后隐藏的精神世界。
能与许多朋友缘聚于网络,不是别的,正是共同的兴趣和追求----缘于一种对文字的执著,我愿与烟雨的文友摊开这个沉重而现实的话题,那就是我们的文章中到底还需要些什么。
自我的审叛:我看过许多作者的文章,说实话,文笔好的很多,我甚于认为现在某些出版许多书的作家未必能有这样的文笔,但是在其中很难找到中国文化的精神,一种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一种文化的传承和信仰的归属。我说了,我们是极其幸运的一代,但同时也是危险的一代,因为我们与历史形成了断裂的痕迹,与社会形成一个相对对立的局面,因为和平的时代,安定的生活,给我们的时空有限,给予我们的灵感有限,除了在爱情和生活中挣扎,我们再也无别的东西可以诉说。但是我们忽略了一样东西,就是自我审叛,在西方哲学里有一种“超道德的价值”---“爱人,那是道德价值,爱上帝,就是超道德的价值”,这样一来,如果说审叛别人是“道德的价值”,那么自我审叛就是“超道德的价值”。自我审叛的是从审思自己到反对自己的过程,中国文化里批叛人的很多,却鲜有能自我批叛的人,深刻的文章,其实矛头最后对准的是自己,你要表达的,要批叛的,要谩骂的,都是先对准自己来的,这就是自我的审叛,是“度人”之前的“度己”。
思想的深度:文章的好坏,不全在语句的优美与否,即使写现代诗,写散文这类文章终也离不开思想,它跟现代诗中的“意象”,跟散文中的“神”是连在一起的。白话兴起之后,为追求表达形式而忽略了文章的思想,为通俗易懂而失去了文字的厚度,这样的文章只是浮在水面上的泡沫,很难看见深入中的重锚。我一直很佩服两种人,一种是研究哲学的人,另一种是研究佛学的人,虽然我对这两们高深的学问知之甚少,但是我认为他们是真正在反思地思想,是在做一种精神层次上的探索。所以我觉得作者写作一篇文章前,最好是作好思想的规划,不然写出来之后也不过是一部流水帐而己。
社会责任感:任何一篇文章都来自于社会,并且文章本身就是社会的缩影,所以这是必不可少,但却是很容易失去的一个要素,我们在审视社会的时候,不仅仅需要“扬善”,还要“惩恶”,不仅仅需要“揭露”,还需要“打击”,这是社会责任感的双方向。对于一个现象,我们需要求其本质,要一刀一刀把这种现象解剖,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表象上去争论,去谩骂,更进一步当拿笔不行的时候,就是拿起适当武器来斗争。
穿透力:文字只是作为一种工具来传播文化而己,思索性的文字同样令人深思,感悟性的文字同样令人感悟,这种穿越时间和空间,使作者与读者产生共鸣的便是穿透力,有的话不必过多,当精则精,当删则删,使读者真的能从你的文章中读出点什么来。
我并无任何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东西,,在写作上,我从未发表过任何作品到纸媒上,从未得过任何因文字而获得的奖状,更没拿过任何稿筹,甚至我读的书也很少,能读懂的到现在也不过两三本而己,但是现在我说出来,是否也成了一种炫耀---我炫耀的资本就是我没有什么可炫耀的。
写作是一件很苦的事,须要忍受住夏天耳边嗡嗡叫的蚊子和冬天夜里乱吠的狗,禁受不住的恐怕也写不了多长时间,只能搁笔。唯愿烟雨的文友们能一直走下去,一把掌拍死蚊子,一脚就踢死了那只乱吠的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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