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并没有因为和心仪的人在一起就真的过上快活的日子。虽然他们可以朝夕相处,她也远离了被践踏的命运,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上天对她莫大的恩赐。
两年以后的一天,苍耳正在收拾他们的小窝——租来的一室一厅,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刘春禹领回来一个漂亮的女同学。
打开门,见苍耳在洗手间的门口用力的搓洗衣服,进门的两个人都是一愣,但刘春禹很快回了神“今天怎么没有出去?”没有给她回话的机会,接着拉过漂亮的女同学:“我女朋友文霏,这是我的保姆,苍耳。”
苍耳显些晕了过去,但是她强自倚着门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出声,点了一下头,然后踉跄的钻进厨房。
文霏笑笑:“你也太会享受了,现在还学生呢,怎么用起保姆了?”
“我爸不放心嘛,我也没办法——”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听进去,苍耳的手拿起碗放下,拿起瓢放下,然后手都不知道又拿起了什么,只是不断的对着自己默念——我是他的保姆,我是他的保姆,我是他的保姆——
看着苍耳越来越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刘春禹心里升起无边的不忍,可是他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明白——他,刘春禹是刘大的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终于,苍耳在夜里起床的时候,发现刘春禹在锁他的抽屉。
——他在上锁,他从来没有对他们房间的任意一个带锁的东西上过锁,什么意思,难道不仅嫌了她,也让他对她生了戒心吗?这两年多的同甘共苦换来的只是他的背叛和不信任吗?
苍耳重新躺了下。
来到床边刘春禹看着细瘦的苍耳,他露出一丝苦笑,叹了口气,却不住的咳了起来。仅管他故意压着嗓子,可是苍耳还是忍不住起了身,她伸手探向刘春禹的额头:“你烧得厉害,感冒了?”
刘春禹点了点头。
苍耳利索的拿出退烧药和开水,盯着他服下,然后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躺下了。
苍耳忽然间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一翻心慌意乱之后,刘春禹叹了口气,这不正是自己要的吗?
文霏和一个男生——她的正牌男友来到小屋:“这回你可以放心的去住院了吧?”
文霏的男友道:“我算服了你,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你这种笨蛋。”
“你不知道,她很死心眼的。”否则那年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把自己交给自己。
“好好好,你伟大,可是又不一定治不好,你用得着这么费工夫?”文霏帮他们倒了水。
“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要知道,时间可是不等人,快点给我住院。”文霏的男友是他的哥们。
不错,当检查出白血病的时候,刘春禹就知道事情不一定乐观。别说换骨髓需要的天文数字,即便有了天文数字,那配型就一定会遇到吗?这个可不是乐观的。
纤弱的女孩苍耳视他为她的一切,如果自己真的这样走了,就算她肯放下自己,自己的爸爸也不会让她好过。
可是上天真的就这样开眼。不仅让他刘春禹找到了相同的配型,还有一个陌生人捐了他手术用的三十万。
他开始后悔那个让他心疼的女孩离开让了。可是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她呢?他只有期望有一天会有奇迹。
现在刘春禹已经毕业三年了,他和朋友开了间电脑公司,生意不错。
今天他领着女友——黄妙云买衣服。虽然他很希望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那个真正自己最想照顾的另一个女孩儿,但现实就是这样,也许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遇到了。
“贱人,”一个尖锐的巴掌声响彻在耳边,让看着女友试衣服的刘春禹不禁回了头。然后 一个熟悉的让他心跳的纤细的背影跳入了他的眼帘。
被打的女子没有回手,也没有回口。一个气势不错的男人走了过去:“方太太,有话咱们办公室里谈,这里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不好,你们什么人不好用,非要用这么一个下贱的人,我老公都让她抢了去了,我还怕什么影响?”说着巴掌又挥了过来。
“苍姐?”几个女营业员有过来拉架的,也有看热闹的。
刘春禹不知道怎么自己已经走到“苍姐”跟前,吃惊的看着那怎么也陌生不了的脸,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更加动人:“苍耳?”
身子被钉住了,苍耳回过身,刚才丝毫没有表情的脸也像被雷打了一样,不可置信。
“老板来了,老板来了。”人群里不小的振动。
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对着气势正汹的方太太:“上这来闹什么?”
“方总,”气势不错的男人——经理过了来“方太太有点激动,我想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我说过她就是贱,你们还不信,看看看,这还没挪步呢,又开始勾人了。”方太太的手指着苍耳和刘春禹。
黄妙云脸色也难看起来,她拎起刘春禹的手:“什么事啊?禹,他们打架,和你有什么关系?”
苍耳原本不想说话,现在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睛贪婪的看着刘春禹。
方先生抓起苍耳的手:“你敢去惹别的男人试试看?”
苍耳无力的摇摇头,却还是一字也没有吐出来。
“别忘了,三十万!!!!”说完甩袖而去。
三十万,这三个字砸晕了两个人——苍耳和刘春禹。
——他手术的三十万!!!
完
本文已被编辑[落歌]于2006-12-24 15:21:5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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