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忙着应付普通话考试,总觉得这个测试是怪异之中的怪异,不过仔细想来,把说话也要拿个标准来衡量总是有些欠妥当。如此,这说话也要分出一个等级来,我跟你说话时则要考虑,我现在用那个等级的话来跟你说的,也就是说我把你放到第几个等级了。我想大家都不愿意这样,跟人谈话时还要为对方在用第几个等级在跟你说话就会很郁闷。如果有人认为你跟他谈话用的等级低了点他就会很不高兴,从这些方面来看,这个普通话测试应该取消,为了增进社会上个人群之间的和睦相处,应该把这这个项目取消的,于国于民来说,取消这样的瞎测试总是件好的事情,谁也不会反对。农民阶层就能挺着胸脯跟城里人说话,城里人也不能老拿着你普通话过级没有这样的话来羞辱下里巴人,这样就从话语上把这两大部分人的心态调整了一下,城乡的心理状态就不怎么尖锐了。
我这样的提议必然遭到乡下老汉的大力赞同,他首先要请我到他家里喝酒吃肉,然后从大革命谈起到现在的城乡;当然,我这样的想法要被另外一部分人批评,现在正是要统一的时候,你不能从话语上开始闹分裂,这是很不符合政策的。当然,在这样的言论下我必须舍弃那喝酒吃肉的打算,为了大统一事业暂时做一个有说话等级的人,只是我不能控制的是,我的说话等级是很低的,为了一视同仁,我把自己说话的方式降低到最基层的等级,也就是降低了我自己的人格来和大家对话。或者说是以卑劣的人格与大众进行话语上的沟通。这点我是很不乐意的,但我说话必须符合政策,否则就很不厚道。
于是,我现在的话语状态就是很厚道,一口纯正的口音(只是级别低一点而已),跟人说话时总要注意舌头有没有灵活的转动,至于说不说的清楚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等级只有这么高,说原来的话不符合政策,说现在的话又有点差强人意。这就让我想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是我老爸用土话将给我听的,大致就是说从前有一个人看到一个城市里的人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于是他就学,学到后来就忘记了自己原来走路的方式,只能爬回去。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这个人,与父老乡亲说话时夹了半截子洋话,与城里说话又夹了半截子土话,弄的自己说的好像不是人话,怎么听也觉得别扭。
像我这样说来,话说的厚道就听起来别扭恐怕这世界上厚道人就不多了,厚道的人就要骂我,我的声音曾迷死了很多人,难道我不厚道了吗?前几年我还获得过厚道荣誉奖呢!
其实有很多人看到这里就要问,这篇文章到底在谈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厚道。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如果读者要怪,就怪那个普通话测试吧,我得到一些等级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成天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现在千万不要去猜我写这篇文章用什么等级的水平来写的,肯定很低,你看了一篇等级很低的文章也就是写这篇文章的人用很低的话语等级在跟你说话。说的这话还有点绕口,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更糟糕的事情还有。我现在还正要努力考高一点的等级与众位谈话,因为现在是在城市里,在城市里说话的等级不能太低,太低了就暴露乡下人的身份,不仅是你说话时贬低了别人,别人也会主动来贬低你。这对个人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当然,这种问题也十分普遍,普遍里面就有一个习惯问题,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现在的问题是,我还没有习惯过来,我还需要在明年再来考一次测试,先保证话语权的等级才会有说话的权利,否则的话,你站在这块土地上只有缄默的份了,要一个热爱说话的人保持缄默无疑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相信有我这种痛苦的人不在少数,前几天就有一大群人来找到我倾诉,虽然说的唧唧歪歪的,我一句也没有听懂,但他们说的很愉快,中年妇女的鱼尾纹轻松了不少,少女的雀斑也一点点的褪去,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地走在草地上尽情的畅言,好像回到了一个特殊的时代(不必为说话操心的年代)。或者这是一个特殊的地域,至少消除了说话的等级的地域,我想,任何人都是需要这样一个地域的,否则无法生存。如果说话的等级证明某个地域里面是个特例,那么,我就会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这个地域里面大部分都赞同这种话语的等级证明,那么,我就会感到毛骨悚然。
这些感觉现在就应该集中体现在我的身上,从这篇文章的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已经在这种环境下面变得不可思议起来,然后又是变得看起来有点毛骨悚然的样子。我现在来反省一下这种感觉,从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上撮起一堆毛来说,这种感觉最好的形容词就是鸡皮疙瘩了;再者,一个人身上起的鸡皮疙瘩的次数多了肯定也不很正常,别的不说,肉肯定要变酸,酸就腐了,酸腐了肯定就不成人形。一个不成人形的人类社会恐怕要被看作为变种,容不得在这里继续生存下去。那么,也可以这样说一下说话的等级,一个人说话都能分出等级来的社会恐怕很不人性,这种机械式的生活状态是很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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