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命世界里,经常下着雪,当然还有生生不息的太阳,以至于我时常分不清自己是在亮晃晃的雪中,还是阳光灿烂的旭日下。或者它们同时都在。被抛洒下来的雪,在阳光的透射下,散发出绚烂的光芒,尽情的释放和燃烧自己。这之中,我就迷失了自己,一如漫天的飞雪,随着阴郁的空气,一点点跌入无法预知的世界里。
一
飞雪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很投缘且很不错的朋友,我之所以要提到她,是因为她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素材,在听过了很多的故事中,能打动我的少之又少,这么多年生活中的经经历历,早以把我磨炼成一个麻木不仁,没有激情的沉闷外壳,总以为自己看的多了,想的多了,明白的也就多了。对于真情,爱情,友情也漠然视之。我曾清楚的感受过这一切所带给我,或者我的那位朋友飞雪,以怎样的伤害和悲愤。我不记得这种伤害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它会存在多长时间,在我没有听到这一故事的时候,一切都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对飞雪有一个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在听她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是一个漫妙的童话故事吗?我于是问飞雪,飞雪不语,只是说,理想和现实中的故事是永远也不会重叠,就象漫天的飞雪,飘向何处是身不由己的。
我听后很困惑,我没有很好的理解她话语中的玄机,只是这个故事却让我再三的回味,这与大多数有梦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个很完美,很向往的故事类型。我不说,相信大家也都能想象的到。如此,便不说罢。
其说是为了这个故事,不如说,是我想把自己多年来不能实现的理想和抱负,生硬的揉进一个自己创造的虚构故事里。当然这个世界还下着雪,相信有很多和我类似的人,都曾经或者已经有过这样一个世界,只属于自己,就象一条历史的脉络,把我带入了下着雪的另一个去处,在一个极其偶然的错位中,撞进了现实的人生轨道。而另一半,却是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
二
其实飞雪并不是我的朋友,至少不是一个相知相慕的朋友。这不是我朝三暮四的结果。人有时很难说清自己,就象一个人是无法与自己面对面,而我们所说的镜子,也不过是一个并不真实的假象,用来欺骗自己眼睛。在彻底认清自己之前,我不妨看看飞雪给我由最初到最近的全部印象。我知道她是一个爱雪的女子,但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简单的雪花在构成奇妙的六菱形时,我相信它一定通过了一个艰难的生命历程。飞雪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爱雪,至少没有直接说出她爱雪的全部理由,就象她说给我听的那个成人童话,我明白的知道它是一个虚构的景象,但还是在心中隐隐触动了那片飘雪的天空,就象一阵风,旋起了无数的激流,撞击着我紧闭的浑沌思维。
飞雪什么时候走的,我不记得了,也不记得她走时是否说了再见,等我从故事中醒过来时,她已经不在了。我还是摆脱不了那个故事带给我的困惑,不为故事本身,只为自己营造的另一个故事中的自己,突然间有了想隐世的冲动。我不是想逃避自己,不敢面对自己内心那卑微的自尊,与现实中形成了如此之大的反差。这个反差恰恰印证了我避无可避的可悲心里,逃至何处,都是永远也飘不完的雪。
我真的不想逃避自己吗?飞雪告诉我的故事,不是已经很清楚的划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为什么我却不敢直视故事里因爱的放弃,而永远伤情的善良的人呢?而我不敢面对的,又何止这些,就如飞雪问我,你的肩膀上停着一只蝴蝶了吗?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没有,我很肯定。
真的没有吗?
三
我想了很长时间,始终也没有想清楚,飞雪到底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什么。原本清晰的事情,可一旦深究时,却发现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她的声音语气,还有她娓婉的叙说,似乎都成了一个遥远的梦想,不光是那凄冷的故事。
我一直在想,飞雪想告诉我一个怎样故事背后的故事。这与我敏感的内心想法一致,也是我特别偏爱雪的主要原因。我喜欢把自己藏在雪中,让自己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无法透视的雪布。虽然我时常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来糊弄自己脆弱的高傲。但这与故事中的情节却又完全不同,我想让那只停在爱的肩膀上的蝴蝶,决然的飞走。可飞雪不同意,她要让那只为爱而停留的蝴蝶,守住一个永恒的誓言,于是我不得不违心的去看待这只孤独而又缠绵的蝴蝶,刺穿我虚假的外壳。用蝴蝶一生的爱,换来的却是一颗远离自己的心。这该是一件多么绝望和悲哀的事啊。
我试图挣脱那片禁固我灵魂的雪幕。望着无边的遥远,我义无返顾的扑了进去,在不远的前方,我似乎看到了太阳,影影绰绰,闪闪烁烁。我步履蹒跚但意志坚定,意识模糊心中却有方向。厚重的阴郁,使密不透风的雪舞,犹如一堵坚实的高墙,向我无情的倾覆而来。我被抛进了一个未知的地域,这里只有阳光下飞舞的雪。崇尚希望的太阳居然与阴霾雪雾苟合在了一起,它们不分你我,相互拥抱,分不清这是否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还是一个真实的童话。我被阳光紧紧的束缚起来,任凭雪将我一层层的包裹,我的思想被冻结成了一片片凝固的意识。我想,我最终会成为一座雪雕,一个渴望拥有自己却不能自己的雪雕。
四
飞雪真的不是我的朋友吗?
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我真的不能在簇拥的各色面孔中,找出她来吗?那个曾经讲故事给我听的飞雪哪里去了呢,对爱情苦守多年的她,一个人孤单的承受寂寞,品尝相思之苦的她,已义无返顾的重新踏上了新的征途了吗?愿意为了崇高的爱,而化身为蝶的飞雪,真的要离我永去了吗?
在雪意盎然的日子,没有任何突现的征兆,我放飞了身边的故事,故事里在没有了那个温情似水的眼睛,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某种渴望。,只有雪冷冷的飘着。我心里渐以明白,这是一个纯粹的童话故事,从她告诉我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了她在讲述自己曾经的过去和无限向往的未来。那只美丽的蝴蝶,在她遐想的空间,穿出深深的雪雾向我飞来,停在了那早以凝固的意识中,慢慢的融化。
但是,飞雪真的离我远去了吗?
我被塑造成一个雪雕时,心却并没有被浸入心脾的冷,冻结起来,是谁在用一点点的暖流沁入我丧失意识的大脑,那虚弱的阳光,在被阴冷的雪拥抱后,我就在没有感觉到它的一丝温暖,只象回荡在旷野中的雪意,,嘲笑着在我耳边肆意游走,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最终跌落在我无法望却的视野之外,却没有想象的那样凄美,,可我却记住了它划出的那最后一道美丽的弧线,象那天边的彩虹,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记忆中,成为永恒。
于是,我不在逃避自己,那懦弱的心里,只能让我一次次的错过本不该失去的东西,在听到那个故事最初的激情,似又回到了我沉寂的内心,在这个无边的大幕里,上演的一定是我想知道却又不能触及的自然深处,那么,找出我原本热情的本性。来溶化那奇异的雕塑,去看那漫天的雪舞,尽情的燃烧。
五
我想我,还有我的朋友飞雪,都在这样一个雪幕中挣扎和绝望过。生活赐于我们的,不仅仅是满径的花香,和畅意的爱恨,还有更多的是无言之中的无语,走过自己设下的迷局,都以是苦界之外了。不然我们就无法成熟,无法让自己品过五味后,知道酸甜苦辣的绝样醇美。正如那漫天的飞雪,它原本便存在于某一时刻或某一空间。走进去的是我们无法把握的灵魂,,似乎是上天的安排好的这一场历炼,绝望只是它的一个过程。而我们只是一个早以注定的试验品,来检验它程序的对于错。
我这样说,很有些宿命的味道。看看我们走过的这半生,每一次都因一个岐点,让我们与另一个全新的自我错身而过。不管多么漫长的时光也是稍纵即逝,使我们无法验证人生的另一半。
但是太阳,它在播洒着每一片阳光时,并没有忘记雪幕下的我还有飞雪,它的出生与回落,无不传递着一个同样的信息,它一面燃烧着每一个试图靠近它的物体,一面又无私的把生命的本原,赐于被它吞噬的一切。我便在这样一个时机,从容的走出了那满天的雪舞,留在身后的便是那燃烧的雪。
六
我仿佛知道了一些自己未知的世界。在我们经历的每一次轮回中,看到的依然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过程,之后,便大声感叹,原来生命是这样啊。
于是,就有一个最令人无非想到的结局等在那里,但由谁去充任那些悲剧的原型,又由谁来体味那苦乐和黯然,又让我们茫然。脚步的延伸往往在一个拐弯处,便断裂了它原本舒畅的连续性,之后,便是无法预知的另一层面。而这也恰恰是我们人生的起点,是不能有任何怨言的。是的,没有谁能想透这个世界,甚至是一个简单生命的成长过程,它依然是一个我们熟视无睹的谜。
比如那让我迷失自己的雪,原本并不特别的事情,却让我看不清自己的来路,找不到想去的去路。在里面我分不清美丑,辩不清善恶,甚至不能知道自己因何被困顿于那雪中,虽然还有太阳。
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帝有意的安排,经他苦心的排序,让我终于明白了,永远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结局必然是幻觉的牺牲品,而那雪终会被无情的燃烧。唯有太阳,才是这一切的主宰。
相信你看懂了,太阳属于我们每一个人,不管你曾经是否诅咒过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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