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岭北的九月,天气变化好快好快,上旬我们从阿木尔出发时还是满山摇翠,生机勃勃呢,没想到一迈进中旬的门槛就全变了。黄的黄,绿的绿,红的红,紫的紫。间杂无序,却煞是好看。
我驾着摩托车沿漠(河)满(归)公路奔向敖鲁古雅,一路上欣赏着五花山的美景,然而心里惦记的却是被人们津津传闻的驯鹿。当晚,我们下榻在敖鲁古雅乡招待所,风尘未来得及洗,听说文化站有舞会,自然乐不可支,虽然我们都是舞场上的“笨鸭子“,可是正如城里的孩子进山看什么都新鲜一样,我们想看看那些驯鹿的主人,——鄂温克人。
文化站是个内部装修很别致的二层小楼,楼上可称为鄂温克历史沿革博物馆的小展览厅。楼下的舞厅很宽敞,因为我们是外来人,因此被鄂温克姑娘大嫂们热情地强拉硬拽去做舞伴,在舞场我们得知,明天是鄂温克人驯养的驯鹿迁点的日子,从这个意义上说,今晚的这番热闹就不奇怪了。
一直到很晚,舞会才散去,余兴未尽的是鄂温克人的热情的感染。
翌日,我们吃过早饭就上路了,昨晚乡党委徐书记告诉我们很明白,刘乡长还特意为我们画了一张草图,我们的摩托车是铃木--125,骑摩托按图索骥不是什么难事,不久,我们就越过满归林业局高地林场岔线,到达了目的地。
远远地,公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一群驯鹿,当然不会是别的,大约估计足有上百头,没等我们走近,它们就自然而然“兵“分两路向林中窜去,它们也“认生”,以至用标准镜头拍摄都是徒劳。
无奈何,我们只好跟踪,过去有些人说驯鹿头脑愚钝,其实并不然,据说人类驯化它已有上千年历史了,可是并没有完全磨去它们的机灵,只不过是它们生性温和的缘故.在一个新建工段的仓库里,我们终于得以清楚看到那些比较聪明的“四不象“,的确,它们头角象鹿,趾蹄象牛,两耳象马,躯体象驴,因为象别的,造就了它们独特的自己。它们的毛色也不尽相同,据有关资料记载,它们夏毛深褐,冬毛棕灰,似乎有点绝对了点,但它们钻进五花山的森林,真不太好辨认呢,这也许是生物自我保存的本能之一吧。
关于驯鹿的学问,我们知道更多的是从猎民那里,寻找他们“迁点“部落的路上正好遇到昨晚在舞厅里跳得最好的小伙子,他是汽车司机,听说以前鄂温克人“迁点”用的全是驯鹿,一头驯鹿,驮上点东西,骑上个人,上百斤满不在乎。现在用汽车,真有点失望,但终于没有失望,这次“迁点“可谓是原始加现代,几位鄂温克大娘大嫂骑着驯鹿慢悠悠涉过路边的沼泽地,真叫稀奇的了。那位大娘骑的驯鹿角上足有二十个叉,象海中的珊瑚枝。一般的鹿雌性都无犄角,唯独驯鹿例外,这也是我们迟到的发现。
听鄂温克人说,驯鹿喜欢吃苔藓、蘑菇,浆果等食物,目前除北美洲有部分野生驯鹿外,其它全部被人驯化了.敖鲁古雅是我国唯一的一个养驯鹿的地方。解放前,鄂温克人虽然知道驯鹿的饲养使役,却不知驯鹿茸足可同鹿茸媲美。现在他们饲养的办法是散放,驯鹿并不远走,满山食物多的是,据说他们有办法叫驯鹿回到围栏里,当时没想到问这件事,事后才知道,他们用一种叫做鹿哨的东西,一吹就可唤回满山的驯鹿。
敖鲁古雅。驯鹿,我们满足了一次好奇。临别,鄂温克大嫂为我们每人端了一杯新鲜的驯鹿奶,好甜好甜,似乎至今品味仍余香满口。
-全文完-
▷ 进入孙伊斌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