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预期下一个路口在哪个角落处出现,于是根本也不知道该作何种努力才能跳出现实的窠臼。只是隐约觉得我沉醉了太久。原本前景是一片艳阳天,如今却这般暗淡。
静心于深夜,兀自发觉良心在受审。圣主的发话如雷霆万钧,让我久久无法镇定。我想逃,却只见周遭除了滔滔江海别无他物。茫茫浓雾处尽管有小船若隐若现,但它们都无异于漂散的浮萍,失散的草根,载走了我瘦弱的身躯,却载不动我凝固的心。我到底载僵持着什么?
躁动的人群,暧昧的霓虹灯,那些都是我无法去回避的,也是我无力去予以改变的。我设想隐遁于荒野,但终究怯于狼群,不愿生命便如此惨烈般被啃噬,连一丁点骸骨夜荡然无存。看过电影《美丽心灵>,也渴望如那位天才数学家发疯似地投入自己地天地,忘却自己地四周。当正准备这样打算时,便发觉自己眷恋地东西太多太多。我无法一一割舍。因为那些都倾注过我的欢乐与悲伤。疑惑便日复一日的在原地旋转,如湖中因风而起的水流漩个不停。似乎这个世界的真理只有一条:云永远随着风的脚步,而不可能成为断线的风筝,自由的飞翔。到这时,我不得不承认是疑虑让我沉醉了太久。有时想敲碎脑壳,试图阻止疑惑无限制的运动。高能粒子碰撞机的最终成果是产生超乎其神的能量,以至达到一颗飞弹便能在广岛上空瞬间产生蘑菇状的云彩;我不敢联想到疑惑无限制的膨胀是什么后果。至少我还没考虑过我的草样年华就这样黯淡的毁灭。
来到繁华的都市,我并没有贪婪的去攫取这个城市的风景。我将视线收住了。留在仅仅看得见人群的圆圈内。但我依然发现我依然有些过分。因为有些奢华,靓丽的事物总是不经意的闪入我的圆圈。我不敢驻足流连,只是整天整天的呆坐在图书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偶尔我也可以看看天。舒展一下我已疲惫的身心。在踏不到落叶,踩不到泥土的城市里,我第一次感到自尊的失落。我印象中的青草坡,橘树林,稻田地,以及熟悉的乡音都不复存。有时候,留在父辈的土地上为其耕其一生,似乎会有更多的自尊和骄傲。当让我沮丧的是,父亲永远也不会再将已绣迹斑斑的锄头交付于我。我深知父亲掘地的艰难和辛劳。刚年过五旬却已背躬鬓白,劳作时的叹息似乎再诉说他辛酸的前生。风云变幻的岁月,突然的家道中落,才造成了如今的悲剧。但我从没有将这视为无意义的人生。因为他给了我极强的使命感,并驱使我去改变且开创新的人生。在这里,尽管穿的只是最普通的衣物,几乎与时尚绝缘,高兴或考试顺利时能无吃已份别人都已吃腻的套餐,但这一切已足已成为我坚持的理由。
因坚持,而灿烂。沉醉只是让生命无情的流逝。但愿它就如风一般的影子,倏忽而逝而永不复返。飘落于这座海滨城市,确有太多的不适。但人毕竟只是飞鸟口中的一粒种子,一旦滑落到某个地方,生根发芽,恨多东西就再也不能改变。
是宿命让我们安定,是梦想让我们进取。我只能借予二者来慰藉心灵。
浓雾不再,阳光重现。看看这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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