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又特别大,路边的碗口粗的树倒了,歪在那里还在北风里随风呻吟着,不断抽搐着外露的断根,怒吼的北风不断抽打着一切,因为油田的绿色植被少,视线里的是红红的黄心菜,和低矮的红柳灌木丛。所以每逢刮风就必然会卷起满天沙子,天也看着黄黄的,人逆风走在这样的风里,简直就是在努力挣扎。
不远处的抽油机的皮带在吱吱的尖叫着,它也在费劲的在让机器在恶劣的天气里依然保持工作状态。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是担心岗上的那几口稠油井,如果一旦停井,管线会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堵塞,石油无法流通,那么带来的工作量更大,所以越是恶劣的天气,采油工人越是要在野外察看油井的工作情况。在油田的这种风和太阳的考验下,原本白皙的采油工全变成了黑黝黝的非洲人。但是他们工作的敬业精神被人们称作是荒原上的红柳。
在这样的风里逆风而上,任雪莉还真的有点费劲。北风无情的撕扯着她的衣襟,寒风夹带着旋起的沙灌进她的眼里、袖口、领子……屋檐下那成串的冰凌足以证明今天的零下10度的气温让又肥又大的棉工服穿在身上像单衣了。北风夹着沙子像岗上的砂纸,虽然不会让皮肤见血,但是会生疼。不远处的油井声音异常,她必须去看看,否则会出大事故的。果不其然,加热电缆控制柜跳闸了,温度降低,导致光杆下不去,履带携带者悬绳器在往返得冲程里砸光杆,难怪老远就听到撞击的声音。没有办法,油的密度太大,回压已经超过4个,只有停井洗井了。
会战以来,为了保证产量,只要有事故发生,就必须上报1小时内处理。这次当然也不例外。锅炉车、罐车,半小时内全部到位,任雪莉早就把需要的卡箍等工具跑回岗上备全了。如果管线今天不处理通,那么责任就大了,可能会造成油井报废作业,那么回需要很多几十万的经费。
锅炉车司机小赵裹紧大衣,跳下车,任雪莉利索的配合司机把管线、卡箍连接在一起,因为是高压操作,所以卡箍必须要用大锤砸紧。岗上都是女同志,身为班长的她,一把抓起大锤,一下一下的狠狠砸下去,依然的铿锵有力,虽然不如男人有劲,但是有力的节奏盖过了呼啸的北风。司机小招,看着她,佩服的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这样大风沙,一张嘴说话就会灌满嘴的沙子,但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面对这个卖力干活的女人,小赵愤愤地说:“靠,采油工,简直就他妈的不是人干的!这破天!越是破天,你们的事还越多!靠!男人死光了!娘们也轮大锤!打死也不让我老婆干这活!~~唾----唾----一嘴的沙子!”说完低着头迅速的跳进了驾驶室。面对这样的牢骚,任雪莉不知道听到多少人这样说了,她依旧是抿着嘴浅浅的一笑。大锤在风中划过了很美的弧线。
“好了!起泵!”她高喊!锅炉车低沉怒吼摇晃着,烟筒里迅速的窜出了浓黑的烟,任雪莉用管钱打开了罐车车尾的闸门,放出热水,高压管线跳动着将热水压入井内。任雪莉又跳上了锅炉车,观察压力表,防止压力过大,会把管线硬压暴的。这样的鬼天气,谁也不愿意多干活,冻死人了。带着棉手套,但是手早就冻得不听使唤了,脚趾头像是被砸过了一样,冻得生疼,嘴唇也寒风里哆哆嗦嗦的说话也不利索了,嘴里的牙齿像是一颗颗的冰块,头发早就吹成乱草了。那还管得了那么多,只要顺利的开井,尽量减少工作量和损失是关键。
清清的鼻涕也开始流趟了,压力和水位都必须得有人看,哪样监督不到位都会造成事故,被风里虽然冷,但是责任是大,在冷也要忍住。
电工来检查了一下,不是大毛病,只是保险丝断了,更换一下就好。还好,发现的比较及时,看来管线不是堵得很厉害。锅炉车的压力表在一点点下降,证明从井底到地面已经慢慢疏通了。好!情况转好了!打开手机看看已经11:35了,不知不觉又是一上午。回压降回了1个以内,可以收工了。卸下管线,司机小赵赶紧掉转车头,旋起更大的尘沙,疯也似的逃离现场。任雪莉将工具一件一件的插进自行车上,顶着风沙艰难的往岗上走去。
因为天气不好,任雪莉没有让小刘出门,感到不好意思,一直在等她回来。小刘接过工具,让过了最暖和的炉子旁边让她取暖。此时她冻得恨不能钻进去,或是能够抱着它。暖和点了,她在回想司机小赵的话“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这么刺耳,采油工作是苦、是累、是脏,但是我喜欢这份工作,我为自己是一名石油工人自豪。
“暖和过来咱们就走吧,莉莉,12点多了。我的孩子在家还没人给做饭呢。”小刘催促,“好。”她换好衣服一起往家返。路两边的红柳灌木丛长得那么旺盛,寒风里它们依然红,永远不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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