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二十多年,我调过不少地方,携妇挈雏挪过几个窝,直到上世纪末才在苏北某省辖市郊一个商贾云集的小镇安顿下来。说起来这个小镇并不小,省道贯穿境内,四通八达,有一定的工商业基础,还有个桃花园,每年清明节后,这里游人如织,观赏桃花,热闹非凡。在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乡村集镇工作和生活,我还是比较开心的。
刚来小镇时,单位没有空余的房子,我一家三口就暂且寓居在一所经人介绍的朋友的闲置房里。
朋友的房子是一幢两层的毛坯别墅,因为他年轻的妻子在这幢房子砌成没多久就病逝了,所以他怕入住此房不吉利,就没有住人也没有装潢而急于抛售,但无人问津。事先我不知道此房的现状(尽管我不唯心),和那朋友认识后,他说:“这房就归你住,不要房租,什么时候有人买了你再搬走。”我就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把家搬进去了。
等到我搬进去一看,一楼已住人了,一个年近30的健硕少妇朝我微微地笑,原来她的丈夫是驾驶员,为房主的弟弟打工——开上海长途客车,也是免费住在这里的,就她们夫妇俩。于是我们家就住在二楼。
因为是在一幢楼、一个院子里生活,不几天,我们两家就熟络了,真正的是和睦相处。那少妇叫琴,家在乡下,一子一女两个孩子由公婆带着,她不善言谈,至少不和我谈论什么,也许是其丈夫常开夜班车,有点寂寞吧,晚间就时不时的上楼到我家的餐桌上和我们共餐,和我的妻子拉家常,鬼呀神呀的乱谈。后来,我的妻和琴都知道这幢房子的状况了,就开始认认真真的疑神疑鬼了,好象都很怕,我是一个极其唯物的人,对她们说,你们甭怕,世上并没有鬼,即使有鬼,也是心里有鬼!可是,两个妇人根本不听我的,恐慌与日俱增。
有一天我老婆走亲戚了,晚上没回来,就我和十多岁的儿子在家,我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有同事打电话来要我出去一下,我匆匆下楼,见琴正在梳头,如瀑的长发啊,飘着沁人的发香,她袅袅婷婷,出浴后红朴朴的脸颊绝对是一只熟透了的苹果,高耸的乳峰似乎要钻出白色印着蓝色碎花的丝质睡衣,她乜斜了我一眼,汪汪的目光中似有焦渴和向往……我没敢多看(其实是瞄),就推门出去了。……大约子夜时分,我从外面回来,看到琴的房间还亮着灯,当我上楼时,她熄了灯。我在自已的床上看了一会儿书脱衣而睡,儿子在另一房间早已熟睡,到爪哇国游玩去了。
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楼梯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我一想:莫非真有鬼呀?就拧开灯,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再关灯。也最多是五分钟吧,脚步声又响起,比先前急促了,这时我没开灯,就开门想探个究竟,因为我从不怕鬼,今晚倒要瞧瞧鬼是什么样子。一开门,啊!隐隐约约的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我房门前不动了,我大喝一声:“谁!”是琴柔柔的细语:“是我呀,房间里跑进一只老鼠,我怕——想请你——”我说:“是你呀,我还以为真有鬼呢!”随即,我到琴的房间里帮她捉老鼠,折腾了半天,老鼠的影子也没发现。琴怔怔的盯着我,一点都没有让我尽快离开的意思,她的脚趾在拖鞋上蹭来蹭去,我注意到她脚踝的流线很美,也很白皙。夜,静极了,琴的胸脯剧烈起伏,面色绯红,我能听到她的喘息。此刻,琴象一只被猎人追赶到末路的兔子,惊恐万状,又象一枝午夜开放的花朵,羞怯娇媚。刹那间,我萌生一丝冲动,热血奔涌,但又不知所措,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就对琴说,时间不早了,明天早晨还有个会要参加。离开琴的房间,琴默默无语。
那一夜,我千真万确没睡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欲在脑海中尽力搜索鬼的影子来平息我的妄想,可是,绞尽脑汁也没出现鬼,只有人——一个叫琴的妩媚女人闪回在我的遐想里……
后来,我搬出了朋友的那幢曾经让我着迷的房子,琴也随夫远走他乡了。也许,忙忙碌碌的工作和纷纷扰扰的人生会使我渐渐淡忘琴的形象以及她娇羞的眼神,但,那个骚动的夜晚我们没有出轨,是遗憾也是欣慰——于琴,于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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