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想象一场雪的到来　

会不会　

是一群铺天盖地的乌鸦　

落在尸骨横竖的戈壁　

雪花凄婉的哀鸣　

被一片乌云　

搂在怀里　

一个苦行者　

找不带一滴苦水　

干燥的唇　

好似干裂的泥　

下牙咬了上嘴唇　

上牙又咬下嘴唇　

目光如一把　

躲进黑夜　

耗尽电的灯　

纵然死去　

也能挽救一群乌鸦　

一天或几天的生命　

残忍是可以想象的残忍　

能想象的残忍不算太残忍　

只是无法找到尸骨以外的自己　

想睡也很难入梦　

目光越过地平线　

依然是乌鸦和乌云　

难道你觉得你很幸运　

你可知道　

那头落群的老驴　

面对老虎时　

它做错了什么　

你为何不像一棵　

挺拔的白杨　

或虔诚的柳树　

站成风景　

二　

想象一场雪的到来　

会不会　

是一群翩翩的蝴蝶　

飞出画家的颜料盒　

蜷缩着腿　

扇动着翅膀　

在天鹅湖上起舞　

人人都是观看者　

人人都是表演者　

没有舞台　

才处处都成了舞台　

放弃了色彩　

选择了寒冷　

不象春风　

不象惊雷　

永远躲在冬日之外　

更象竹子开花　

更象悬崖上那棵苍松　

没想成为英雄　

却被人们赞诵　

一个倒下的英雄说　

想当年他是英雄　

我说，想当年是那一年　

他的目光追赶我　

沿着安全出口　

逃到了陷阱　

被一群死蛾拽进展厅　

因为蝴蝶的美丽战胜了蛾　

我才捡回了生命　

就在昨天下午　

太阳去开会了　

西北的空气向东南流动　

我调好了眼睛的快门　

盼望着　定格　

放弃温暖和色彩　

有确定的目标　

而又不断越轨的旅行　

(出自《且听风吟》文学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