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不作你的女朋友幻荷

发表于-2006年12月15日 下午3:23评论-4条

赵香仪大我两岁,说起来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我读初中是离开故乡的,这里面是有原因的。我对自己的家乡没多少好感,自然也不会呆在这里。因此14岁的我就转到了s城的一所普通中学读初二。这样我才真正感觉到了离家的寂寞与惆怅,异地的校园生活让我觉得非常空洞和无趣,渐渐地我对学习失去了兴趣,第一次数学测验,我就得了48分,满卷的红叉看起来甚是恼人的。教数学的是老娘,带着一副大黑框老花镜,这样她也不能完全看见东西,却凶得很。这一次她算没有宰了我,已是祖坟冒青烟了。可是从此她便很针对我,我也很讨厌她,恨乌及屋,连同她教的数学也一起恨了。这样我的数学成绩也自然完结了。

我喜欢晚上放了学后回到宿舍后,就拿出日记本来写东西,这是我每天唯一有兴致干的事。除此我便与宿舍的朋友一同吹水,大家一同认为我这个人有着白色幽默(我不懂什么是白色幽默),小高更断定我这种人很难找到女朋友。这个时候的中学生已经很早熟了,每天空闲时间聚在一起除了谈女生,还是谈女生,可是舍友们都认为同年级的女生都不漂亮,我不知道他们认为什么样的女生才算漂亮。只可惜他们有色心无色胆,不然,中国社会的强j*犯又要增添一股新生力量了。我是里面最独特的一个,因为我不爱谈女生,我只钟情于写日记。

有一次小高对我说:“嘿,小荷,你晓得吗?听说我们学校的高一级有个师姐,很漂亮的。”看见他美的样子,我只淡淡说:“不知道。”他见我这反应,很不舒服地说:“你这人怎这样的。”“不然怎样,你小高还想姐弟恋吗?人家是高一的,而你挂在竹竿上还没晾干呢?别人会看上你吗?”我没好气泼他冷水。他转回笑脸对我说:“我知道你文采好,帮我写一封信吧。好吗?”“哈哈,你小子也使得这一套吗?你不常说,有妞硬就可以了。”我哂笑道。他挠挠头说:“大家都是斯文人,怎么这样说话呢?哎,你到底帮不帮啊。”他轻轻推我一下,我也不好拒绝,就说:“帮,当然,既然高公开口了,哪有不帮之理。”说完拿出一张信纸来,不一会儿,便搞定了。小高拿在手里一看,“太好了,小荷,谢了。真不愧是我们宿舍的才子。”他大叫到,便风一样地卷出去了。

后来的事情也算是成了,那女孩叫欣儿,来宿舍找过小高,长得是很漂亮的,她直夸小高文采飞扬,夸得小高直念唐诗,以示他文采冲天,只是把王维的《相思》说成是苏东坡的,如果王维泉下有知不被气活过来,也会被气个半活。我看他们感情很好,也不愿泼小高冷水了,以免这厮秋后拿刀砍我。舍友都说小高好福气,找来个神仙姐姐做女友,小高说:“年纪比自己大的女生懂事多了,会替你着想多,很体贴。”说得舍友们都把小高当成爱情佛陀,只是没差找人打个塑像供在宿舍里。我对小高说:“你这是思母病的病症。”小高很不以为然,说我没拍过拖,就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我承认自己没吃过这颗葡萄,酸不酸不知道,可是我还不想太早吃这颗葡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意志力左右的了,万事中都有一种说不准的定律,爱情更是这样,所以学生早熟也是一种说不准的朦胧感觉,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对爱情的理解错误。我却不这样认同的。因为在青春期的中学生更是感觉胜于理性。

我的数学自然还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下得数学老娘直跺脚,所以今天她殿下又亲临“请”我去办公室了,这是我期中考又是“48”分了。去了就免不了开宰的。

“你是怎么回事,你好像对‘48’很有缘份啊。难道你就不能认真一点,你语文不是也能考97分吗,为什么我的数学你就给我弄个‘48’,怎么回事?你说?”数学老娘一坐住便开口大吼。“你是不是恨我,所以就也恨学数学了,你知道,你不能这样的,学到的知识又不是给我的,你这又何必呢?老师也是天天说你,也不是讨厌,只是不想放弃你,看你还可以培养教育的,才每天不厌其烦地教育你。”她又转而挺温和地对我说道。我自己也忽然觉不好意思了,脸微微发热。“不是,老师,我学数学真的很困难,这点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这只是你对我的偏见而已,只要你抛开偏见,一心学习,怎么不学好,你看,这些题目都是很简单的。”说着她一边讲一边写地给我分析。我在一旁也认真地听,居然能听懂了。我想,也许老娘说得对,我学习不能怀着偏见去学的。

从办公室出来已经很晚了,天也开始黑了。我埋头向宿舍跑去,不小心撞倒了一位高年级女生,我连说“对不起”,女生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边拾书一边抬头看我。她笑了笑,这女生很漂亮,我注意到她的脸儿,白晢因为刚才被我一撞而有些红晕,她拿着书对我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忙跑回宿舍,心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才子被宰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呢!”小高躺在床上,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见我一进门便嚷着。我没心思去理会这厮,“不要不高兴嘛,你看,我比你好不了多少。”他把卷子递过来,我瞟了一眼,才48分半。我又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角透出一丝忧伤。这很少见,我开玩笑似的说:“怎么高公有什么烦恼的,说出来兄弟听听。”他拉着我,“走,出去陪我喝酒。”我猜他是八成失恋了。

我们那晚很夜才回宿舍,小高喝得烂醉,第二天也没有去上学,发高烧了。我感叹热恋与失恋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

我的课本被人替了,这是高一的数学课本,我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这里,我翻了一下,名字写着:高一(4)班赵香仪。我回想起昨天的那位女生,是她的。

“李小荷,有位师姐找你。”孙立平跑过来对我说。我想一定是那女生来换书的。我拿着那些高一课本出去了。远远便见了这位女生了,此时看得更清楚,想来比小高的神仙姐姐还漂亮的,真不知道高年级的女生都这么青春靓丽的。

“你是李小荷吧”我点点头,“你拿了我的书了。”她笑着说道。我傻笑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太黑,对不起。”

见我这傻样,她也又呵呵地笑了,“我费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你是这里的,喏,给。”她把我的书递过来,我也把她的书给她了。随后,她把一张纸展到我面前,“这是你写的吗?”这是我的一首小诗,我忙点头,“真好,我还没见过男生写情诗写得这般好的。”她低头一边抿笑着,一边细细欣赏着诗。

“这只是我平时涂鸦的,不好的。如果你喜欢,就送你吧。”我说。

“真的。”她好像很兴奋,“你知道吗,我特喜欢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中异常开心又不安。“今晚有空吗?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心相印’见,我请客。”她望着我很爽快地说,我竟也鬼使地点点头。她高兴地拿着书和诗走了,我注意这个女生走起路来“内八字脚”得厉害,不过我觉得很好看。

在“心相印”果然见到她了,今晚她穿的短外套,黑短裙,土黄色的长筒靴,俨然一位都市丽人一样,相比之下,我一身运动服更显得幼稚的。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早来了吧。”

她笑着说:“刚来了,比你早了一些,坐吧。”我坐下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了。”她问道。我说:“你作主即可了。”她听了,笑着拿起菜单。

“你知道我叫什么了吧?”她问道。

“知道,赵香仪,这名字取得好听,香仪——香仪,好听。”我说

她呵呵笑道,“你真可爱。”“今晚我能认识你,我很高兴。”她接着说道。一只手在用吸管搅动着果汁。

我不好意思笑道:“不,我只是一位初中生,哪能有如此大面子。”我的手不知道摆在哪里,显得有些拘束了。眼前的女生眼直直地望着我笑,更令我不自在。“你好像很怕羞的,是吗?”她问道。我羞涩地点点头,说:“只是初次见面,不知道说什么而已。”“你很喜欢文学吗?”她问道。“我也是的,我以前的男朋友跟你一样,很喜欢文学,并且经常给我写诗,他的诗写得可好了,只是比你还差一些。你知道吗,我一见到你的那首小诗就想起了我的男友,想起了那段往事。”她接着很陶醉地说道。原来我只是她的男友的影子,怪不得会那么爽快约我出来了。“那你男友现在在哪里呢?”我问道。她苦笑地摇摇头,眼神阴暗了下去,我知道自己的这话搓中了她的伤处,真不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忙歉意说。她接受我的歉意,使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毕意她是女生,容易受伤。

她过了好久才出声问我:“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小高的?”我惊讶了一下,点点头,“他是我的一个很好的舍友。”我回答道。她“哦”了一声,“他有一个女友是我们班的,叫欣儿。”她接着说道。头却始终低着,手或搅动着果汁,或摸摸自己的长发。我不安是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告诉我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欣儿是我的朋友,本来我们也要好的,她现在的男友就是我的前男友,那个会写诗的男生。”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我,眼眶里晃着几滴泪花。“可是——现在我失去了男友,也失去了朋友,我和欣儿吵了一架,她再也不会理我了。”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了,脸儿有些因痛苦而变形,微微泛起一圈圈红晕。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一个受伤的女孩子,只能呆呆地望着她无助又痛苦的样子,我很也有些难过了。外面的天黑了,万家灯火的,显得格外美丽。而我的心情却很是沉重,不知所措。“也许他会回到你的身边的,我想会的。”我许久才努出这样一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对于她,很显然是没有用的。“我们出去走走吧。”她站了起来,她的短裙只到大腿肚,使我更容易看到她“内八字脚”的走法了。她很显然注意到我在看她的腿,笑着对我说:“怎么,我的腿是不是很难看的,我妈说我的腿天生就这样,改不来的。”我忙摇头,说:“不,我倒觉得你的腿很美,特别在走路时,是我见过的女孩子中最好看了。”这句话是发自我内心深处的。她很开心地笑了,她说我很真诚,就像小孩子一样。

我们在外面又过了一些时间,便各自回去宿舍了,未了,她对我说道:“谢谢你陪我散心,往后日子里还会再见的。”我也觉得我们会再见的。

返回宿舍时,小高已经请假回家了,这是舍友孙立平告诉我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小高也没说。“这是早恋惹的祸,小高自食其果。”孙立平未了说这句话,显然也在告诫我。我没有回应他,他又说:“小荷,今晚儿你去哪里了?”我支吾着道:“陪一个朋友去散散心罢了,没什么。”孙立平是明白人,他是知道的。他“哦”了一声就上床睡了,我也觉得要休息了。

不久后,我们初二级组织了一次军训,是到广州黄埔军校的,为期三天。日子是短了点,可难过很。好不容易三天后回来,我已不成人形了,连续高烧不断,只好请假回家治病。

病好了,回到校里,又参加了一次体检,是验血的。此时,小高还没有回来,我问孙立平,他说小高已经转学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也不大清楚,但决不会在s城了。我不想小高会伤心到这般程度。这个欣儿我也见过她一次,还有她的男友,那个抛弃了香仪的男生,挺斯文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文化人了,不像我。病后的我更显然单薄了,连孙立平这些好友刚见我也大吃了一惊。但香仪我确没有见过她了,这使我多少有些失望。

不久我的验血报告出来了,是乙肝,虽然只是携带者。也够我怕了,我一听这个坏消息,简直是吓坏了,我不能相信自己会有这种病。或许是搞错了,于是我又到了大医院去验了一次血,结果还是乙肝。这使我完全陷入了黑暗的世界里,早听说过这种病无药可救,怎么办。我不知道。但我还是受住了这个打击,因为现在只自己可以帮助自己了。

香仪来找到我,她知道了这个事情,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不用怕,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一样会是你的好姐姐,一直照顾你的。”我甚为感动,也许只是一场美梦,但我也很珍惜它。至此,香仪会常找我聊天,或谈谈文学,或谈谈人生,只不谈爱情,她说我们还太小,爱情是禁果,吃了会犯罪的。我明白这话的意思,也理解她的看法。因此我从不在她面前谈那个男生。

我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了,一天比一天精神了,而香仪又一次失踪了,我已经又一个多月没见过她了。时间渐渐接近暑假了,天气也越热了,我呆在宿舍里无事可干,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香仪的,我接听了。“喂,小荷吗?”我“是”了一声,她继续讲:“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就在‘心相印’等你。”我答应了。

我来到了“心相印”,她在那里,手里拿着一袋东西,不知是什么。我坐过去,她先开口:“我这次去了一趟茂名。”我问:“去那干什么?那地方很热的。”她笑了笑,把手中的袋子拿过来,对我说:“我上网查了一下,原来溪黄草是可以护肝的,很适合像你这样的人食用。所以我特地从茂名买来了许多,你看。”说罢她气呼呼地把袋子提到我跟前,脸儿挂满了红带,我不禁由心深处感动,这丫头居然从茂名拿溪黄草给我,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香仪,你对我太好了,我——”“干什么,干嘛流泪呢,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说罢拿出手帕给我。这个女生真是太美丽了,我现在才觉得她的心灵更美。

写诗的男生想回到香仪的身边,这是因为欣儿甩了他的,香仪来找我说了这件事,问我怎么办。我给她的答案是:我们还太小,爱情是禁果,吃了会犯罪的。这是她自己的话。“他现在回来了,总有一天他还会离开的。”我见香仪迟疑不定,马上说这句话,希望她能有启示。令我欣慰的是,香仪竟点头认同了。果然,不久香仪又来告诉我写诗的男生已经另有新欢了。香仪对我说:“我要作你的朋友,不要作你的女友,好吗?”我咪笑着点头。当然,这样我在这异乡里多了一位可亲的神仙姐姐了。

小高先走过了,我和香仪都没有重蹈覆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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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西门独行点评:

涩涩的味道,像咀嚼着橄榄枝,过后是淡淡的甜.
遇见美好的事物用新去留.

文章评论共[4]个
西门独行-评论

带来了淡淡的回忆!
不错.at:2006年12月15日 晚上7:04

陈茯园-评论

好啊~at:2006年12月15日 晚上9:30

紫陌,陌而不陌-评论

颇有感触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at:2006年12月16日 中午2:12

寂寞宇宙-评论

那做什么呢at:2006年12月17日 清晨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