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自然面前,永远是稚子。
在雪花漫天飞舞的山坡上,有一个静默的雪人。夜幕低垂,灯火阑珊。在远处一点 柔和的灯光中,在一个温馨的木屋内,孩子骑在父亲背上,喊着:“驾!驾!”孩子笑了, 女人也笑了。笑声被风挟持到山坡上送给雪人。
于是,刹那间,雪人明白了幸福的含义。
幸福是孩子放飞的笑声,是女人略有怨气的呵责,是男人宽阔而忠诚的脊背。
雪人的幸福是什么呢?是拥有一缕温暖的阳光。
悄悄地,春来了,阳光来了。
雪人,在阳光中微笑着融化了。
我想,世界上会有一种人,她执着地去追寻幸福,哪怕蒸融了生命也愿意,就象雪 人。
每一年春天,园中的栀子都会绽放。那一段时间,我从不走进园内。
早在一本书上看过描写栀子花的句子:“栀子花,开花的时候香气四溢,远看时象一 团白色的雾,很美,近看时,觉得也不过如此 。”
在想象中,栀子花应开在早晨葱郁的山坡之上,山坡上必会站一位向来路处张望的少年。
惧怕走进园中,是因为太靠近时失去心中的美感,始终保持一种距离,淡淡的栀子花会永远会开在心上。
我想起了那句“我和你一起看云,看云时很近,看你时很远”,远和近也是一种心理距离。
其实,美是需要距离的,不管是空间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距离让美产生夺目的光晕。离得太近,凡事看得太清,美必然会打折扣。
所以,请保持适当的距离。
蝉是盛夏的宠儿,我想下一道命令,让所有的蝉在夏末销声匿迹。
夏蝉是得意的,而秋蝉,只能然人涌起“寒蝉凄切”的伤感。在深秋,聆听蝉声,那仿佛是即将下台的君王的哀号,又象是交响乐中那个突然跑调的“绝响”,与这收获的喜气难以融合,只是尴尬而孤独的在暮色中回响。
这时节,有几人有闲暇去听你悲哀的放歌呢 ?
实际上,不管你愿不愿意,该离开的时候,一定要离开,不要反复吟唱留恋的咏叹调。否则,你就是秋蝉。
落叶在古诗中有美好的名字,叫“落木”或“木叶”,而我,更喜欢“落木”这个字眼,因为它更易让人想到生命凋谢时的那种从容。
前一段时间,我去医院看望一位癌症患者。他曾是活力四溢的灌蓝高手,而他见到我时,竟伤心地哭了。
生命只有一次,谁不想长久的拥有呢?可当死神召唤你的时候,泪水已不能阻挡它前行的脚步。
泰戈尔说,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史铁生也说 ,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既如此,就用微笑去挑衅死神,在生命的边缘,努力的跳完最后一支优美的华尔兹,就像这风中翩飞的落叶。
本文已被编辑[晴茜绮梦]于2006-12-15 12:53:1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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