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情人,不外两种态度,或敬而远之呈君子状,或寤寐思之作痴人态。其实大可将二者合并起来做一真解,那就是,不管表面上作何状态,心里都在期待着这块馅饼含到自己嘴里。
当今社会,提到情人,自会有一些歪解,认为这只是当权者或有钱人闲极无聊的业余生活而已。如此,实则失去了情人的根本含义。我虽不知情人一词源于何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情人,当互为有情才是,如果加上了其它的筹码,那便与情与人都再无涉,应归入商品买卖范畴。
正因互为有情,其标准自然也就有别于一般的男女交往,但又并非遥不可及,不然,这情人二字也就只剩了一个空架子。情自何来?非长时间磨合不能有,不然,只凭了一时热情或激情,即使行了苟且之事,也当不得情人二字,至多是野鸳鸯或土蚂蚱,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我之所以说从知己里找情人,那是因为知己本身就是界定好了的。试想,一对连知己都算不上的男女,情从何来?即使有情,当也不是氤氲情人之情,而是天地造化如亲情,互为利用之友情。从这一角度说,世间很多所谓的情人,只不过是打着眩目的幌子,满足各自的欲望,进而连情人这个朴素又包含着灵动气息的词也沾染上了些污浊之气,反把其真义埋没了。
相对而言,情人的前提是必须要互为知己的,而并非所有的知己都可发展为情人。俞伯牙和钟子期因一曲高山流水定为知音,那只是心灵上的偶尔契合;庄子视惠子为知音,那是把人家当射箭的靶子,所以惠子死,庄子便涕泗横流,不复言道。这种相契从某种角度达到了至真至纯的境地。如果离开了音乐,便不会有高山流水的佳话;如果没有濠上辩论之乐,庄、惠二人又何须生死契阔?姑且不说同性能不能做我们常称的情人,仅此一项相通,距情人之标准亦相去甚远。
有一句至今流传的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乍一听似有理,待探其究竟,还是带着明显的时代痕迹的。因为在这句话里,知己的真义尚未搞明白呢。荆卿和燕丹可为知己?显然算不上,那“风潇潇兮易水寒”实出无奈,并非为知己而发。萧何可谓知韩信者,此等知己,没有也罢,不然,这功成名就,似乎只有血染成了。为了一己之私将人送上断头台,实为知己中之可悲可哀者,只能令人扼腕叹息。
由于古代对女人的鄙视,那些留传下来的女子倒是祸国殃民的居多。妲己、褒姒自不必说,连柔弱如张丽华们,也沾了亡国之君的光而名垂后史。“四十万人齐解甲,可无一个是男儿”,花蕊夫人也仅做此慨叹而已。即使那些多情的种子,也被套上了一具灵符,想抽身而不得。何者,地位决定,非一人所能撼动。于是,在所知的著名传说中,也就有了对情人的向往。当然,这里所说的情人,并非今天早已用滥了的“情人”,而是《西厢》中“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的情人。一个“愿”字,便可见出,想成了情人还属不易呢。牛郎与织女,因了天河的相隔,反成为永恒的有情人了,如真的百年好合,是不是反出不了今日我们所能品尝的味道?虽说以今天的感受来说,情人二字似是对牛郎织女的不恭,而事实上,又有谁达此等情人之境地?当然,那传说里夫妻的恩爱,自也有知己的成分。那些向往中的美好其实也在向人间诉说着,成夫妻易,做情人难。惟其难,才人人得而求之呢。当然,人人所求之情人,也未必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人。如前所述,你贪我的财,我图你的貌,如此媾合一处,其情何所托?倒是应了另一句话:以财交人者,财尽而交绝;以色示人者,色衰而爱驰。
鉴于此,在新年的期待中,便渴望真的能出现一个理想中的知己,啥也不为,只因了志同道合。这个以前用滥了的成语多是指理想什么的,我这里更多的是指志趣,哪怕是臭气相投,也还是找到了共同的立足点。当这个立足点牢固之后,就是慢慢滋润和成长的过程了。因此,所谓的知己,不同于一面之缘,更不是权钱交易。相反,距离这些东西越远,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知己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这样的知己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却也不受污浊空气的感染,清新,自然,不失自我,又深得对方之心。按这一标准,似有些难。紫娟说过:“千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寻”,虽是气话,也有些真实的因素在里面。有许多东西是用金钱买不来的,譬如知己;相反,买来的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只是为金钱套上了一层耀眼的光环,障人耳目无人戳破而已。
所以,我曾主张,找知己,最好在网上。科技时代提供了如此之便利,充分利用其优势有何不可?然而若抱着找情人之心,是断找不到知己的。正如幼鸟未长翅,就想凌空飞越大西洋一样,其难不言而喻。知己本就是披沙捡金得来的,这个过程其复杂可想而知。你既无权少钱,又无貌乏才,凭什么得人慧眼?这正是衡量知己的妙方。只有抛除这些得来的那才叫真知己。换一个成语叫心心相印。心与心相印,非知己而何?
心之印,可能仍与情无涉,但在对方的心里,已见出灵光在闪现。这也就是人们找理由进攻的原因。知己是长时间磨就的,在这磨合的过程中,情感的因素占主导作用,由知己而情人也就便成顺理成章的事。
当然,一提情人二字,就会遭群起而攻之嫌,那是因为加入了太多的外在因素,从人的本能来讲,本没什么奇怪的,一旦放置到群体中,就再也做不成自己了。反倒是权色交易的所谓情人有市场,而这种纯情感色彩的反为人齿冷了。实际上,这是情人这一概念的变异。
其实,我在这里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主张,更不想由此推而广之让情人大行其道。只因新年将至,都得许个愿不是?心底里觉得做个猪猪就不赖了,所以,这衣食无忧几达猪猪之标准。古人有言,“饱暖思淫欲”,吃饱了,睡足了,晒着太阳挠痒痒的时候,也就难免心生缺憾:要是有头异性猪猪相伴,互相挠着痒痒,哼哼着情话,那将是多么惬意之事啊!于是,闲下心来闭上眼睛也就比猪多了些奇思妙想,祈求着生命里有一同道相伴,当使生活增些情趣。既然爬到百尺竿头,总想更进一步,那就是:诸多知己里,得一情人卿卿我我更当心旷神怡了吧!
自己也意识到这只是痴人说梦了,但既然人还在,心便不死,只求奋力一搏,以为生命添彩。思来想去,从古来帝王将相到现今贪官污吏,哪个不是情人为先?帝王将相早已作古,贪官污吏与己无缘,便生此非分之想,以求心理平衡。那意思不外是说,七仙女若再下凡,把自己错当了董永,这场艳遇,又强过帝王将相或贪官污吏十倍。
抽些闲暇,我将把已搞到手的知己细梳一遍,以冀从中寻一位花容月貌冰清玉洁清纯可喜温婉可人而且富可敌国的女子做情人。
行文至此,冷静下来,唯抚键盘长太息而已矣。太息之中悄悄自问:我的知己又在哪里呢?
本文已被编辑[鬼魅罂粟花]于2006-12-15 11:43:55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薄云残雪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