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鸟夫妻
暑假回老家,正说话间忽然听见有几声鸟鸣传入耳内。我一回头,才发现院子的花树间挂了一只鸟笼,隐在绿叶繁花间,如果他们不叫还真难以发现。父亲告诉我,那是别人送的,也并非名贵之族,只是闲着添点情趣罢了。我儿子早凑上去,吓得那小东西在笼子里乱窜。
我也仔细端详起来。一只鸟羽毛翠绿,上面缀一些黑色的斑点,头略呈三角,弯弯的嘴巴,有几分尖利。最特别的要算那几根尾部的长翎,足有十公分,靠在笼子边上,尾巴早伸出来。儿子伸手去捏,它却灵活的跳开了。另一只形体要娇小些,浑身鹅黄浑头部略圆,尾翎也短了些,透出几分秀气来。弟弟说他们是一对夫妻,让我猜谁雌谁雄。我一下就认定那娇小的当然是妻,那身强力壮的是夫。弟弟点头说对。
对笼子养鸟,我一直不大感兴趣,认为鸟本天然之物,关在笼子里如同把人关在监狱里。而人还要去欣赏鸟,认为这是美,,监狱里恐怕只有烈士的悲壮之美。父亲说放了又怕他们出去活不了。谁都知道,笼子关久了,有人专门提供吃喝,觅食的本领自然会下降。而且父亲每天晚上把他们提回房间,早上再提出去挂在花树间,生怕冻着饿着,生怕夜里有什么东西,诸如鼠类,野猫吃掉。如果放出去,我不知会怎样。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父亲不在,我们也都忘了,以为本不是我们的事,也就没人记得,它们就挂在月季花粗壮的枝上,碰巧到夜半时分下雨了,这是我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淋了一夜的它们也许在夜里不断的叫,不断的躲,可往哪儿躲,又能叫醒谁?等大家发现的时候,笼中的它们已被淋得不成样子,恐怕真的是凉到心里了。妈妈赶紧把笼子提进屋子,生了炉子,挂在旁边,像是在赔不是,不停地念叨:咋就忘了,咋就忘了。
那雄的就很少吃东西,而且愈来愈少,只是蜷缩在角落,任你怎么去逗弄,却不再灵活的躲闪,坚持了三天,弄碎的药片他也不吃,终于变得硬起来,身子长出来一些,死了。
立即这笼子就剩那一只了,也不在杆子上跃动了,鸟声渐稀了。放了又怕它死得更快。
等到国庆节,我再回家时,父亲说它早死了。空荡荡的笼子还放在墙角,小小的竹筒里还有吃剩的米粒。不知怎的,我的脑海里总能浮现出父亲用纸卷成漏斗状往竹筒里加米的场景。
我不知道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雄的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早,雌的为什么最终也死了,死于淋雨抑或是思念,还是冥冥之中雄鸟的召唤。我不是鸟,也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愿向诸多文人那样一热区推及鸟儿,但又似乎跳不出这个圈子。对鸟而言,养在笼中,在我们看来衣食无忧,却失去了自由;还是在外面自由飞翔,却为嚼谷奔波好?恐怕只有鸟才知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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