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生活贫苦,家境拮据,常常是衣食难圆,是兄妹之多的原故吧。深秋的夜里,一听到那苍茫的雁唳,母亲的脸上就会象那季节灰蒙蒙的天空一样,浮掠过丝缕愁云。棉衣未缝,棉鞋未做,孩子们怎能过冬呢?母亲焦苦的声音里,满是怜爱和歉疚。接下来的寒夜里,母亲便在灰黄昏暗的油灯下,急急忙忙地为我们飞针走线的缝制着。有时候一觉醒来,仍然看见母亲那小小的身影和面容,侧映在墙上,满是疲惫倦怠。而天明时,睁开睡眼,炕边或枕边,就已堆放着叠好的棉衣布鞋了。
秋,依旧一年年地来临。我中学毕业工作后,离家也越走越远。故乡和母亲便渐渐地缥缈,远成了梦中的幻影。偶尔回家,见到母亲越发地苍老。身子佝偻了许多,行动也迟缓了许多,脸上皱纹多,头发白了。母亲一生清苦,只寄愿望于我们。连邻居都说,母亲应该“享福”了。我却没能让母亲享受一点福。目前似乎并不在意,我每当回忆此事,都忍不住眼涩鼻酸,喉哽如堵。心里也有“难抱春晖”的凄怆感。
那一年是母亲六十六岁生日。家中兄妹来电。让我回家。说母亲一生操劳,很少过生日,这回一定要全家团聚,热热闹闹的给母亲过生日。我也有此心,因工作忙,路途远,只能寄给母亲点薄礼,遥致祝福。那个晚上我展转难眠,我不知道母亲的生日,是热闹还是冷寂,是欣慰,还是哀涔。而且我知道,无论何时,也无论何地,那路上,都会有母亲殷切期盼的双眼,和“白发望儿归”的憔悴身影……
本文已被编辑[暖玉]于2006-12-14 16:09:41修改过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云赋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 进入云赋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审核:帘外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