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那旮都是东北人,俺们那旮特产高丽参,俺们那旮猪肉炖粉条,俺们那旮都是活雷锋……翠花,上酸菜。”雪村的这首《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歌中所唱到的“猪肉炖粉条”,是东北特有的一道菜了。
猪肉酸菜炖粉条,大家都知道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菜,也是非常受外地朋友欢迎的一道菜。做为东北人,几乎所有的家庭主妇都会做这道菜。昨天晚上我也正是因为做了这道菜,才给了我写这篇文章的灵感。
北方菜(尤其寒冷的东北)以油多为特色,猪肉菜居多,主要是因为东北地区冬季天寒地冻,在过去取暖设施不完备的时候,必须以大量的脂肪来抵御严寒。现在,随着经注意条件的不断好转,现在也不如从前了。多数也是以牛羊肉的川味火锅为主了,但猪肉酸菜炖粉条,依然是冬季生活中的主要菜系。
猪肉酸菜炖粉条的配料与做法,主料:五花肉改刀成长条块,用水煮到七八分熟,凉了切片备用。粉条用水泡软,酸菜切细丝。在铁锅里加入酸菜、粉条,开锅以后下肉片,炖,起锅时放点鸡精就可以了。如果有人爱吃猪血,可以放些血肠,味道就更好了。这个菜的特点是:炖的时间越长越好吃,粉条应该是吃的时候再放的,不然就煮化了。这个菜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粉条没有多放的情况下,可以一次做多点,吃不了可以冻上,之后热着吃,吃的时候再放粉条。那味道鲜美,色泽红润,味咸鲜,粉条筋软,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真的让人流连往返。猪肉的醇香,酸菜的独特味道,粉条的嫩滑,足足可以代表着东北人的热情与豪迈。在倒满一碗浓烈的白酒,可真叫一个“爽”字。
在东北,每年的十月中旬就是贮秋菜的时候,秋菜包括:萝卜、大葱、土豆和白菜。这白菜就是用来渍酸菜的。渍酸菜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秋天的大白菜,另一种是四季都有的大头菜(也叫芥菜或芜菁)。大头菜一般用于春、夏、秋三季临时淹渍的酸菜,味道也可以,但它的味道比起秋末冬初淹渍的大白菜来讲,是要差一些了。因为,它没有通过发酵,而是用化学制剂的亚硝酸盐和醋精来完酸的味道的。真正冬天的酸菜,是经霜的东北高棵大白菜淹渍出来的,切成火柴梗粗细的丝,帮呈浅白,叶染黄绿,千锅万煮,始终脆而不糜。
东北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说的:“头场雪,杀年猪,家家喷香热乎乎。”这个时节天冷农闲,坐在炕头上吃热热乎乎的猪肉粉条炖酸菜,对于农民来说,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如今,在城市的大酒店和小吃部,都有“猪肉酸菜炖粉条”这道菜。虽然你在大酒店要了山珍海味、猴头或者燕窝等高贵的名菜,最后还是少不了这道东北的传统名菜,“猪肉酸菜炖粉条”。
东北人喜欢吃猪肉炖粉条这道菜有两个原因,一是绝大多数东北是伴随着多年的贫困而进入当代的。在过去那些清苦的日子里,猪肉炖粉条无疑给东北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然,现在再吃这种菜,恐怕就是吃一种回忆,吃一种亲情了。是用这种别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以往岁月的依恋,对自己青春韶华的依依不舍之情。
就不惑之期的我来讲,小时候,父亲就告诉我去副食商店买肉要买四指膘的。但我多少次买回来后,父亲都说不够四指膘。小时的我为此感觉非常的委屈,因为我在拿着肉票去买肉的时候,特意用我那四个瘦小的指头去量了,猪肉上的肥膘是够四指的,可回到家里,父亲就说不够。后来我才明白,我那纤细的手指所量得的四指膘,如何能跟父亲那粗大的手指相比啊!早年,两指膘,或者一指膘的肉根本没有人买。可不似今天,越瘦的越值钱。如今想起那个贫瘠的年代,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悲哀啊!哎,那个年月,不堪回首啊!
“猪肉炖粉条可劲儿造”,(就是可以随便吃的意思),这反映了最典型的东北人的冬季食谱。吃正宗的猪肉酸菜炖粉条,是要受季节限制的,春夏秋三季不行,只有进入了冬腊月的季节,它才会伴着寒风,热腾腾地端上饭桌。直爽、坦率的东北人,对家乡菜“猪肉酸菜炖粉条”是情有独钟的。所以,雪村的这首脍炙人口的“翠花,上酸菜”,也把东北特有的“猪肉酸菜炖粉条”,在百听不厌的歌声中送给了大家。
也许,东北人这种“猪肉酸菜炖粉条”的吃法,南方的朋友们可能接受不了,但对那些在东北寒冷的天气中长大的孩子,那些在东北生活了几十年的长白汉子,那些已经离开家乡,在异国他乡奋斗的东北老乡,一碗热腾腾的“猪肉酸菜炖粉条”,或许会夹杂几滴思乡眼泪,能让人们想到很多关于家乡的诸多美好的回忆。
寒冷、枯燥的冬天里,一家人团团围坐,桌上一碗“猪肉酸菜炖粉条”的菜,总是少不得的。老爷爷捋着胡须,呷上一口衡水老白干,喝一口酸菜汤,夹一大块烂乎乎的肉片,那么的津津有味儿,那么的心满意足。吃“猪肉酸菜炖粉条”,吃出的不仅仅是一种味道,还是一种温馨、一种气氛、一种乡情、一种对往昔岁月的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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