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从办公室带回来的那条由黑变浅红的老金鱼,在这周二的早上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算来,养它已经有一年零一个月的时间了。回想起当初,小妹端着那个小号的鱼缸,里面放着几乎不游动的它时,我的心是缩紧的。因为小妹办公室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照顾,一缸金鱼相继死去,留到最后形单影孤的它,几乎也就被判了死刑。
小妹说这条金鱼本来是黑色的,不知道怎的,养了些日子,竟然褪掉了那层黑色的外皮,变成了浅浅的红色。跟那些鲜红色、漆黑色的金鱼游在一起时,很是特别。
我本来打算让它继续独处的,可在我给它换水时,它的栖身之所(小号鱼缸)被水龙头碰碎了。想来它在告知我不想再过孤家寡人的生活。于是,我把它放进了养着两条黑色小金鱼的中号鱼缸里。并给它起了名字――-老黑。
开始我还有些担心老黑会跟两个小黑相处不来,但观察了两天,发现它们彼此还是颇为和睦的。也许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同一族类吧。
老黑在我精心地照顾下,慢慢恢复了过来。看到它两天后在鱼缸中自由自在地游动时,我缩紧的心也放开了。也许是孤单太久了吧,老黑因为有了两个晚辈的陪伴而变得越来越欢快了,呵呵,颇有些返老还童的样子。
看到三条颜色不同,但相处融洽的金鱼,我很是欣慰。内心默默地祝福着它们,一定要健康快乐!
发现老黑肚皮上有一道裂开的缝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我是给它们换水,用小鱼网从水池里捞起老黑时,无意间瞄到它的肚子右侧有了一条约一厘米长的细细裂缝,裂缝处略微鼓起,隐隐透出黑红相间的肠线。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换了清水的鱼缸里,心中叹息着它的命运怎会如此多灾多难。可惜的是我不是鱼医,只能默默祈盼着老黑的伤会像突然出现那样自愈。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细心地照顾老黑了。喂食时会看着它吃了一些才离去,换水时更是轻手轻脚地动它,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会碰到它裂缝处的伤。
尽管如此,老黑的身体还是越来越不好。它游动起来明显吃力了好多,吃鱼食也是吞下几粒就躲开了。我能感觉到它游动及进食时的艰难,心被揪得好疼。老黑的两个伙伴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再像以往那样欢快地在缸里追逐游玩,进食时也不再去争抢靠近老黑的食物了。两个小家伙有时会一前一后游在动作缓慢的老黑身旁,似乎在宽慰着生病的前辈。
周一的晚上,下班回家。首先想到的是老黑好些了没有,遗憾的是我看到的它斜靠在鱼缸的壁边上一动不动。我的心隐隐地作痛,用小鱼网轻轻碰了碰它,似乎还能感觉得到它在艰难地呼吸。真不知道它撑不撑得过今天晚上。夜里,几次醒来,起床看上一眼奄奄一息的老黑,心里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周二的早晨,六点钟我被铃声惊醒。侧起身,焦急地把目光抛向墙角的鱼缸:两条小黑游在一起。而浅红色的老黑,紧贴在鱼缸的壁上,身子已经侧翻,露出了半个肚皮。右侧肚皮上那块裂开的缝隙浮到了水面上。我知道,老黑真的去了。
光着脚,小心奕奕地走到鱼缸前,用小鱼网轻轻地捞起老黑。压抑的痛堵塞了我的喉咙:生命的结束原来真的可以是这么突然。
我是断不能把老黑的尸身抛进垃圾筒的。于是用小鱼网轻轻捧它到我养的那颗大芦荟跟前,用另一只手在芦荟旁的土里挖出深深的小坑,然后缓缓地把老黑放在小坑里。最后看上一眼陪伴我一年多的老伙伴,慢慢把土覆在了它的身上。
生前,老黑是害怕孤单的。死后,我托芦荟给它做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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