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平静的叙述,冷峻的语气,与那些简洁有力的各种主义诗歌相比,张悦然的《誓鸟》更多的是一份隐忍。当然,这里的隐忍是凄艳的。
贯穿于故事始终的是一些上蹿下跳的音符,那些宣泄的情感华彩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挺栖在弯弯曲曲的海岸线上。在时空的转换和轮回中时隐时现,或许它早已经在一个待命的时刻嗖地飞起,直冲云霄,飞跃山川,穿过森林,跨过波涛汹涌的海洋······
一只被命运捉弄的鸟儿,像一个迟迟未来的春天。她拥有着令万物陶醉的迷人的花香,在冰冷尘封后的动荡漂泊中憧憬着尚未知晓的爱情。而梦想中的王子缥缈若烟云,无法捉摸却又依稀存在。它好似早已经习惯漂泊,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它俯瞰着忙于厮杀和挣扎于灾难中的人们,他们拼命地奔跑,跑着跑着就没有了腿,只留下一副副死去的风景;她想在茫茫的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丢失的记忆,然后她就沿着记忆的绳索攀爬似曾相识的欢愉和幸福。
沿着螺旋状的楼梯一直走下去,这沉堕的王国却并不是地狱。一直走,只到风声塞满耳朵,灰尘蒙上眼睛,荆棘缠住双脚,记忆的主人才幽幽现身。
这段话几乎出现在《誓鸟》的每一章,像是一位神秘的仙人,娓娓道来一些寓言的历史故事。可是记忆的主人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最宝贵的记忆。她只是活在别人的记忆中。她是这个世界上记忆最多的拥有者。在那个虚幻的以记忆来衡量财富的贝壳王国里,她——春迟,是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
太监钟潜爱上淙淙,而淙淙却深爱着春迟——那春迟爱着谁呢?这是一个难解的迷。作者始终没有将这个迷揭开。她只是作出一些微妙的暗示,让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延续在若有若无的历史中。
她们在巧合的遭遇和灾难中立誓,而后又各自背叛自己的誓言。充斥期间的是颠沛流离,病痛,牢狱之苦和残忍的自我折磨。不甘被抛弃的却又最先选择抛弃。就连本该拥有幸福爱情的宵行和画画也好似传染了她们的冷漠,终究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劫数。
远方归来的人
她总有许多故事可说
她总有许多故事要说
走向远方的人
她总有许多事情可做
她总有许多故事要做
--胥泽《归途与方向》
透过摄人心魄的悲剧,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这些绮丽的故事背后,站着一位怅然若失的美丽敏感的女子。一直以来她用她冷静的笔触不倦地描述着小资的细腻的忧伤。她有着神奇的经历和不可一世的倾城才华;铅尘染尽,而风采依旧;未曾经历几许风霜,却常在自我营造的氛围中尽显沧桑。
她应该是真的拥有许多永远难以实现的誓言,就像那只忧伤的大鸟,傲然伫立,却又孤独地自悲自怜。飞去飞来,从不罢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新奇。为此,她一次又次选择流浪。
流浪的小资最危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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